老兩口沒有吃的。于是,他們趕車進(jìn)森林,采了橡實,運(yùn)回家中,吃起來。
老太婆不經(jīng)意掉下一顆橡實,那橡實在地板上滾著,陷入隙縫,最后鉆進(jìn)地里去了……
不久,那橡實發(fā)芽了,又過了不長時間,一個勁地穿過地板往上長。
老太婆發(fā)覺了這件事,便說:
“老頭子,應(yīng)該這塊地板上開個洞,讓橡樹長高。一旦樹長成林,我們就不必趕車進(jìn)森林去,可以在自已的屋子里采橡實吃?!崩项^兒把地板開了個洞。橡樹長啊長,長到天花板。
老太婆又說:
“老頭子,應(yīng)該把天花板揭掉,讓橡樹長高?!?
于是,老頭兒把天花板揭掉,接著又揭去屋頂。橡樹長啊長,長到天邊。
現(xiàn)在,老兩口沒有橡實可吃了。
老頭兒拿了口袋,爬上樹去。他爬著,爬著,爬到天上。定睛一瞧,有一間小屋子,他走了進(jìn)去。小屋里有一只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還放著一張磨盤。
老頭兒思忖片刻,把磨盤放進(jìn)口袋,抱了公雞,從樹上爬下來。他下了樹說:
“老太婆,公雞和磨盤就交給你了。”
老太婆把公雞放到爐臺上,取了磨盤,磨將起來。一推磨,薄餅和餡餅就從盤口里流出來。磨盤一轉(zhuǎn)動,薄餅和餡餅就源源而來。
老太婆磨出許多薄講和餡餅,先給老頭幾吃個飽,然后自己吃。
老兩口生活過得很快樂,那只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和他們一道生活。
一位老爺聽人說起這張神磨。
他跑到老兩口家里來說:
“你們這里有什么可吃的?”
老太婆對他說。
“老爺,你要吃點(diǎn)啥東西呢?是不是要薄餅和餡餅吃?”
說罷,老太婆取出磨盤,磨出薄餅和餡餅。那位老爺吃了說:
“老太婆,你把磨盤賣給我吧?!?
“老爺,你說啥,磨盤絕對不賣!”
現(xiàn)在老兩口睡著了,那位老爺乘機(jī)悄悄地把磨盤偷走了。老兩口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磨盤被竊,非常傷心。
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對老兩口說:
“老爺爺,別傷心,老婆婆,別難過,我一定給你們把磨盤找回來。”
公雞從爐臺上飛下來,去尋找磨盤。他一路上飛跑著,迎面走來一只狐貍:
“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你上哪里去?”
“問老爺要磨盤去?!?
“帶著我吧!”
“那好吧,你就爬進(jìn)我的嗉囊里來吧?!?
狐貍爬進(jìn)公雞的嗉囊。他們往前走,與狼相遇:
“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你上哪里去?”
“問老爺要磨盤去?!?
“帶著我吧!”
“那好吧,你就爬進(jìn)我的嗉囊里來吧?!?
狼爬進(jìn)公雞的嗉囊。他們往前走,與熊相遇:
“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你上哪里去?”
“問老爺要磨盤去。”
“帶著我吧!”
“那好吧,你就爬進(jìn)我的嗉囊里來吧?!?
公雞把熊藏進(jìn)嗉囊里。然后,他一直跑到老爺住的院子前,跳到大門口,喊叫起來:
“喔喔喔,老爺!還我磨盤!”
老爺聽到了,隔窗望見公雞,就吩咐下人道:
“把他抓起來,關(guān)進(jìn)鵝欄,鵝準(zhǔn)會將他咬死的。”
人們抓住公雞,把他投進(jìn)鵝欄。公雞就說:
“狐貍,快從嗉囊里爬出來,把鵝掐死?!?
狐貍從嗉囊里跳了出來,把鵝吃個夠,跑掉了。
公雞又跳到大門口:“喔喔喔,老爺!還我磨盤!”
老爺聽到了,:
“來人,把他抓起來,投進(jìn)牛棚,牛準(zhǔn)會將他頂死的?!?
人們抓住公雞,把他投進(jìn)牛棚。公雞就說:
“灰狼,快從嗉囊里爬出來,把牛咬死?!?
狼從嗉嚷里爬了出來,把牛全部咬死,肚子吃得炮飽的,跑掉了。
公雞再次跳到大門口:“喔喔喔,老爺!還我磨盤!”
老爺氣得要命:
“來人,把他抓起來,投進(jìn)馬廄,馬準(zhǔn)會將他踩死的?!?
人們把公雞投進(jìn)馬廄,公雞就說:
“大熊,快從嗉囊里爬出來,把馬扯死?!?
熊從嗉囊里爬了出來,把馬統(tǒng)統(tǒng)扯死,跑到槲樹林里去了。
公雞又跳到大門口:“喔喔喔,老爺!還我磨盤!”
老爺怒氣沖天,把拳頭擂得咚咚響:
“公雞這孬種!……你使我傾家蕩產(chǎn),毀了我全部牲畜。來人,把他宰了!”
話音剛落,人們抓住公雞,割下雞頭。老爺親自拔下雞毛,把雞烤熟,吃個精光,吃罷就想睡覺。
可是,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突然在老爺?shù)亩抢锖敖衅饋恚骸班膏膏?,老爺!還我磨盤!”
老爺害怕極了,抄起把刀,對著自己的肚皮插去,一下就開了膛。
頭上長著金色雞冠的公雞從那里面飛了出來,抓起磨盤,一溜煙跑掉了。
公雞把磨盤歸還給老倆口。老兩口非常高興,磨出一些薄餅和餡餅,從此,他們無憂無慮地過日子。
公雞又和老兩口一道生活了。
(羅念生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