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雞叫,寒風吹過樹梢,婆娑陣陣。通往鄉(xiāng)村小學的小路上,三三兩兩的孩子嘰嘰喳喳蹦蹦跳跳,霜露將枯黃的野草全部染上了一抹白,玲子的臉蛋凍的通紅,濃密如小刷子一樣的睫毛也被冬日的晨霜染白,隨著她一眨一眨,水珠滴了下來。
和她一行的其他幾個孩子也是如此,頭發(fā)和眉毛全都被染上了白色的霜。
“玲子,昨天梅花被隔壁班的李大壯欺負了,他還罵你…”走在前面的陳珍手里啃著已經涼透了的包子,嘴還停不下來。
“珍子”梅花在后面戳了她一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玲子輕切了一聲“罵我什么?”
“他說…你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
“好,很好?!绷嶙与p手緊握,明顯的非常生氣。
“玲子別生氣,我去告訴李老師,讓他扛牌子。”雙雙雖然是個男孩,年齡也和玲子梅花她們幾個女孩兒差不多大,可是個頭卻比她們還要矮許多。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泵坊ㄒ荒槳q豫,扛牌子是這座小學懲罰壞學生的一種方式,就是犯錯的孩子將自己犯的錯誤寫在一個紙殼子上,然后掛在身上在校園里站著,被全校的學生圍觀,對于這些孩子們來說,簡直是件很丟臉的事情。比挨揍還要難受。梅花有些不忍心,但是她又想起昨天李大壯欺負她的情景,那個家伙那樣對待她,她也有些氣不過。
“不用這樣,我有更好的辦法收拾他。”
玲子一臉壞笑,當然,她圍著厚重的白色毛織圍巾,把半個小臉都遮住了,所以別人根本看不到,她瞥了一眼梅花,嘆了口氣“梅花,你要不要我替你報仇?!?p> “…好吧?!泵坊ㄗ罱K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午放學后,李大壯接到玲子的挑戰(zhàn)書,如約在學校后面等她,并且身邊還站著其他幾個和他同班的同學。李大壯所在的班級是三年級,比
玲子梅花她們所在的班級大了一級。玲子所帶的幾個人站在他們對面,明顯矮了一頭。但是,玲子不怕他們。鄉(xiāng)村小學的后面是一個貫穿四五個村莊的河,河的兩岸都是供人行走的小路,因為這條路通往學校,自然也就成了孩童最多的路。玲子的人和李大壯的人在其中一條小路上對峙良久,終于,等的不耐煩的李大壯開口了:“張玲玲,你到底想怎么樣?!?/p>
“很簡單,我要你向梅花道歉。”
“切,憑什么要我給她道歉,她以為她是誰啊!”李大壯說著笑了起來,一邊挖著鼻孔然后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這群小屁孩兒。他身后的幾個孩子也跟著嘲笑起來。
李大壯那高傲的資本,自然是他那在李下河村里橫行霸道牛逼哄哄的醉鬼老爸,而他自己,也是一個在學校里橫行霸道的小惡霸,已經十二歲的年記了,比玲子大了不只一歲,要不是因為留級,他也不會現(xiàn)在還是三年級。
看到他那一臉欠揍的笑,玲子真想上去給他一腳,可是她在一陣怒氣過后,反而冷靜了下來,跟她斗,她在村子里孩子王的名頭也不是白得的。玲子自然知道要是真打起來,以對面些光個頭就比她們高好多的人,她們這邊反而會吃虧,所以只能智取。
玲子像是拿定了注意,反而神色平靜了下來她道:“她是誰?李大壯,你以為自己算個啥啊!一副豬頭像。”
“你說什么?”李大壯被她激怒,上來就要打玲子,立馬被一群孩子攔住,正是梅花她們。
“你敢過來試試,以大欺小,你要不要臉?”梅花怒瞪著他。
“你看,只會使蠻力欺負人,是不是豬頭。”玲子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連梅花都著急了,再這樣下去,李大壯他們肯定不會饒過他們幾個的。
“你說誰是豬頭?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揍成豬頭?”李大壯一把推開攔在玲子身前的梅花,因為用力
過猛,一下子把她推到在地上。雙雙和珍被嚇了一跳,急忙跑去扶她。“這不就是豬頭了嗎?”玲子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但還是比較鎮(zhèn)定的指了指李大壯。
“你…”
“怎么,不喜歡豬頭這個稱呼嗎?那好啊,只要跟我來一場比賽,你用你的腦子贏了我,那就不叫你豬頭,怎樣?”玲子眼珠提溜一轉,心里開始盤算該跟他比什么好。
李大壯聽玲子這樣,就停下要打她的動作,看樣子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他咧開一嘴的黃牙笑了:“好啊,比就比,不過要是我贏了,你不但不能在叫我豬頭,你還待叫我老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