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客機,墜毀在茫茫沙漠之中。
宛如一粒石子擊入水中,摔落的飛機在大漠中激起一股股沙塵漣漪,于烈日下蕩漾開去。
機組和空乘人員無一生還,大部分乘客
夏荷很幸運。她虛弱地睜開眼睛,在撲面襲來的陣陣熱浪中,感知著自己的生命力。機體斷裂后,巨大的沖擊波將她遠遠地甩離飛機,甩在松軟的沙丘上,這也是她能夠活下來的原因。她跪坐在地上,晃了晃頭,努力使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滾燙的沙子使她不得不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晃著望向飛機殘骸。
忽然,她仿佛在自己左邊三米開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努力使精神集中起來,定睛一看腳印!大大小小的腳印!
這就意味著,她不是惟一的幸存者!
燃燒的殘骸加上毒辣的烈日,使得這個區(qū)域的沙子仿佛都燒成了紅色。夏荷踉蹌地轉(zhuǎn)過身,試圖離開這里。就在她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她看見了并排站在她身后的五個人!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身上西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人,用手指著夏荷,詭異地笑著。
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小女生哭著跑上前,抱住了夏荷。這小女生,在經(jīng)濟艙里與夏荷是鄰座,兩人一路交談甚歡,頗有共同語言。夏荷一只手抱過她,一只手摸著她的頭,隨即望著眾人:
咱們還是走吧,朝南方走剛才在天上我一直留神著這塊沙漠,飛機已經(jīng)朝南飛很久了,繼續(xù)向南應(yīng)該馬上就會出沙漠了。因為,這個地帶不可能會有太大的沙漠。
聽了夏荷的話,眾人紛紛表示同意,于是大家前后排成縱隊,向南方走去。
李慶,42歲,略胖,一家保險公司的區(qū)域經(jīng)理。
王雷,26歲,戴著金絲眼鏡,某品牌瓷磚的推銷員。
趙小娜,20歲,學(xué)生。
古景林,39歲,探險愛好者。
蘭天明,40歲,記者。
一行人由古景林在前面帶隊,在越來越大的風(fēng)沙中艱難地前進著。正走著,突然,隊伍中的趙小娜尖叫一聲,整個身子陷進了沙子!很顯然,她踩進了松軟的沙坑中。在沙漠里,這種沙坑經(jīng)常將人和駱駝一起吞沒掉。
跟在她身后的蘭天明趕忙緊急剎車,一步也不敢再向前走,高聲呼喊著前面的人。
眾人一齊圍了過來,望著沙地中只露出一顆頭顱的趙小娜,紛紛伸
出手拉她。然而,沙子越積越重,趙小娜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驚慌的臉由紅漸漸變白。夏荷跪在地上,雙手飛快地挖著,可是毫無用處!
就在這時,探險愛好者古景林迅速取下背包,從里面拿出一把折疊的登山鏟,組裝了起來。弄好后,他推開眾人,拿起鏟子,在趙小娜的身旁挖了起來。然而,沙子積壓得很實,盡管登山鏟十分鋒利,但仍未起到預(yù)期的效果。挖了幾下后,古景林直了直腰,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鏟子,對準(zhǔn)沙坑,用盡全力,猛地刺了進去!
這一鏟不知刺了多深,剛才還在下面掙扎著亂叫的趙小娜,突然靜了下來!她嘴巴張的大大的,直直地盯著古景林!古景林預(yù)感到了什么,哆嗦著手,費力地慢慢抽出鏟子鏟子的前半部分,一片血紅!
夏荷尖叫一聲,沖過來將古景林推開,隨即跪倒在趙小娜的頭前,哭喊著要她堅持住。趙小娜眨了眨眼睛,突然朝著古景林詭異地笑了一下,隨后閉上了眼
還未走出多遠,人就死掉一個,這對于他們這些求生的人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古景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苦說不出地將鏟子遠遠扔了出去,隨即點上一支煙,皺著眉頭猛吸起來。
他剛吸了兩口,李慶便走過來,拿過他嘴里的
煙,扔了出去。是的,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如果就這樣原地不動地郁悶下去,他們只有死路一條。李慶從古景林的背包里拿出登山繩,分別在眾人的腰上繞了一圈,一齊抓著向前走,防止有人再陷入下面的沙坑里。
也許夏荷的判斷真的是正確的,就在眾人走得筋疲力盡,身體搖搖欲墜時,最前面的蘭小明忽然高叫了起來遠處,出現(xiàn)了森林!沒錯,是森林,夏荷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艱難地集中精神望去。可是,讓她奇怪的是,即便是到了沙漠的南端盡頭,森林也不該出現(xiàn)的這么早,這顯然不符合樹木的生長規(guī)律如果是一小片綠洲,還說的通??墒强墒钦娴氖且黄岷诿艿纳?
沒有任何綠帶的過度痕跡,為什么
會直接生出森林來?夏荷開始懷疑是幻覺。可是,其他人的歡呼聲,打消了她的疑慮。大家連滾帶爬,使出最后的力氣,爭先恐后地走出了沙漠,紛紛一頭栽倒在黝黑的泥地上。
夏荷趴在地上,頓時感覺到了泥土的冰涼。那份涼從四面凝集而來,掠過她的肌膚,沁入心中。眾人愜意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讓冰涼的泥地來緩和發(fā)燙的身體,一時好不舒服!過度的勞累,使得他們的體力嚴(yán)重透支。慢慢地,幾位男士便響起了鼾聲。
不知睡了多久,夏荷醒了。當(dāng)她的大腦恢復(fù)意識時,渾身的酸痛感便一齊涌了上來。她費力地支起身子,坐在地上,揉著胳膊和腿。蘭天明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一顆樹底下,玩著PS機。古景林仍然鼾聲如雷地睡著。漸漸地,夏荷感覺到了不對勁陣陣狗綺歡系卮由稚畬η擲,泥地也越發(fā)的冰涼。天逐漸晚了,如果他們就這樣待下去,一定會凍死在這里!
夏荷用力地站了起來,大腿顫抖著,挨個推著正在睡覺的人,告訴大家該出發(fā)了。
李慶哼哼了幾下,坐起身,不住地揉著眼睛。古景林對夏荷打擾了他的睡眠十分不滿,煩躁地邊起身邊打著呵欠。夏荷推著王雷,卻發(fā)現(xiàn)他怎么也不動。她試探著將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早已沒有了呼吸!
又失去一個人,現(xiàn)在只剩下了夏荷和其他三個男人。四個人確定了一下方向,安置好王雷的尸體后,繼續(xù)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四人在黝黑的森林中走著,卻感覺到好像一直在原地,如何也走不出去。就在死亡的恐懼感襲上夏荷的心頭時,李慶忽然伸手一指前方,叫了起
來。大家看去,就在前方約一百米的地方,隱約出現(xiàn)了一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