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千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拖著魏剛,十分艱難地走到了寢室門口。
“不會喝酒你就別硬喝,把自己灌成這樣很好玩嗎?”李大千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邊伸手掏鑰匙一邊嘟囔著,“我早就告訴過你夏珊珊不是什么好貨,你就不聽!”
“不準你說她的壞話,”魏剛迷迷糊糊地反駁道,“她是個好女孩兒。只怪我太窮,給不了她什么……”他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鞋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一只,赤裸的腳在大理石地面上左右搖晃著,“吧唧吧唧”地響。
“是是是,她抽煙、喝酒、泡夜店,但依然是個好女孩?!崩畲笄o奈地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里,擰開了鎖。
“不準你誣蔑她!”魏剛抬起光著的那只腳就要往李大千身上踹,結(jié)果踹歪了,一腳蹬在了墻上,留下一個黑乎乎的泥腳印。
“都喝成這樣了還嘚瑟,我看明天宿管阿姨怎么收拾你這個‘斷片’貨。”李大千架起魏剛的胳膊,把他推進了寢室。
寢室里只有黃鶴一個人,而且他的被子里隆起一個大包,看樣子是已經(jīng)睡下了。李大千沒開燈,直接把魏剛?cè)搅怂拇采?,然后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鉆進了被窩。值得慶幸的是,魏剛的床挨著窗子,他身上的酒臭味都順風(fēng)飄走了,挨著門的李大千基本上聞不到什么味道。
魏剛喝多了,陪著他的李大千自然也沒少喝,所以他很快就迷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左腳腳心癢癢的,接著又涼了一下。他以為自己的腳伸到了床尾的鐵欄桿上,于是就蜷了一下腿。
突然,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腳踝上,用力將他向下拉去。
李大千被嚇得一聲大叫,一下子坐了起來:寢室門旁邊離地二十多厘米的墻上有一個半截身子陷在墻里的鬼,它一只手支著地面,另一只手正用力拉著李大千的腳踝!
“救命啊!”李大千喊道,可是寢室里的兩個人沒有給他絲毫回應(yīng)。
“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這鬼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發(fā)出一陣沙啞難聽的聲音,“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就行。”
“什、什么忙?”
“你用你的左腳,去踹夏珊珊的寢室門——記住,一定要光著左腳踹!”
李大千哆嗦了一下,問道:“踹一下就行了?”
那鬼沒有回答,而是留下了一個陰森可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李大千連忙打開了燈,仔細查看起自己的左腳——他的腳上多了一塊黑色的血污,正在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臭氣——那個鬼的目的想必就是讓他把這血污印到夏珊珊的寢室門上。
不過另外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黃鶴居然到現(xiàn)在都不吱聲,難道自己在寢室里大喊大叫和打開燈都弄不醒他嗎?
李大千不敢讓自己的左腳著地,一蹦一跳地來到了黃鶴床前,掀開了他的被子。
“不要殺我!”黃鶴大叫一聲,一把奪過自己的被子,蒙住腦袋瑟瑟發(fā)抖。
看來,黃鶴肯定知道些什么。
女鬼相伴
在李大千的逼問之下,黃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講了一件事:
黃鶴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調(diào)的人,所以經(jīng)常出入學(xué)校附近的咖啡廳。
他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坐在咖啡廳的雅座里,捧著一本書,讀上一下午。
兩天前,他走進咖啡廳,卻發(fā)現(xiàn)店里一個人都沒有——這很不尋常,學(xué)校附近的咖啡廳就數(shù)他家生意最好。不過他沒有在意,而是靠窗子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本來這個位置應(yīng)該是陽光充足的,可是他坐了一會兒,竟然感覺陰冷陰冷的。
更奇怪的是,從他進店開始,竟然都沒人招呼他一聲,也不知道這家的老板和服務(wù)員都干什么去了。
這時,他從窗子里看到夏珊珊向這邊走來,不由得心中一喜:夏珊珊也是這家店的??停宜麄儍蓚€人很談得來,她甚至還暗示過她喜歡他。
于是他推開窗子,招手道:“珊珊,這邊?!?/p>
夏珊珊看到了他,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墒撬齽傁蚯白吡藘刹剑蝗灰宦晳K叫,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拉著一樣踉蹌著不斷后退。
黃鶴愣了一下,還沒想好怎么辦才好,夏珊珊就“咚”的一聲撞到了墻上。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夏珊珊并沒有被撞得頭破血流,而是被一點兒一點兒吸進了墻壁里!
“救命啊!”夏珊珊大喊道。
黃鶴向前一伸手,正好摟住了夏珊珊的脖子。
“黃鶴……”夏珊珊一邊努力回頭一邊艱難地說道。
“你這是怎么了?”
夏珊珊沒有回答,而是平靜地和他對視著——她的脖子已經(jīng)斷掉了,腦袋被黃鶴捧在手里,尸體卻“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就被徹底吸入了墻內(nèi)。
黃鶴的手顫抖著,甚至連把手中的人頭扔出去都不敢,因為他感覺有一雙手正在他腿上摸來摸去……
“后來呢?”李大千問道。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那是夏珊珊的無頭尸體鉆過了墻,正好摸在了我的腿上——就像剛才寢室里的那個鬼一樣。然后她告訴我說,有時間還會來找我喝咖啡的。”
李大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豈不是說夏珊珊已經(jīng)是鬼了?
就在這時,黃鶴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嚇得兩人一哆嗦。黃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地說道:“是夏珊珊,她發(fā)短信說讓我去那家咖啡廳‘聚一下’?!?/p>
李大千咽了口唾沫,猶豫地問了一句:“那你去嗎?”
黃鶴哭喪著臉說:“她說,如果我不去的話,她就天天來咱們寢室陪我……”
李大千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美人相伴是很好,但如果是個女鬼的話,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兒了。
逃進屋里
李大千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和黃鶴一起去。雖然那個鬼讓自己去夏珊珊的寢室門上踹一腳,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半夜了,本來對男生就不怎么和藹的女寢宿管大媽肯定不會讓他進去。反倒不如趁現(xiàn)在和夏珊珊套套近乎,然后讓它把自己引進去。
很快,他們兩個就走到了那家咖啡廳前。
李大千指著一扇窗戶說道:“當時你是坐在這扇窗子后面嗎?”
“你怎么知道?”
“猜的?!?/p>
李大千沒有說實話,他判斷出黃鶴所坐的位置是因為他看到在那扇窗子下有一個黑乎乎的腳印,而且是被人光著腳踹上去的?,F(xiàn)在看來,光著腳把腳印印在墻上是招來鬼的第一要素……
不,不對!李大千突然意識到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自己遇到魏剛引出來那個鬼的時候,它明明是早已死掉的,而且還是帶著極強的目的性出現(xiàn)的,可是夏珊珊為什么會被以同樣的方式吸進墻里呢——難道她早就死了?
他突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一個已經(jīng)暴露出來的女鬼半夜里把他們兩個約到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黃鶴走到咖啡廳門前,輕輕拉了一下門,對李大千說道:“門沒鎖,要進去嗎?”
李大千搖搖頭:“夏珊珊不是只說讓你來這里等它,并沒有說讓你進去吧?”
黃鶴點點頭,蹲在咖啡廳門口的臺階上,一言不發(fā)。李大千咬著手指甲,在他面前來回踱著,琢磨著自己發(fā)現(xiàn)的問題。
“嗵”,他聽見自己身后響了一下,一會兒之后又是一下。
“你跺腳干什么?”李大千頭也不回地問道。
“沒有啊?!秉S鶴回答。
“嗵”,那聲音竟然又響了起來——是咖啡廳里面的聲音,有人在里面踹墻!
李大千只感覺墻上散發(fā)出瘆人的涼意來,緊接著就看到墻上慢慢浮現(xiàn)出兩個黑色的手印,甚至還“汩汩”地留下血來……
黃鶴一聲大叫,站起身來就要跑。李大千像是頓悟了什么一樣,直接一把拉住他,轉(zhuǎn)身沖進了咖啡廳。
他知道,這墻里肯定是要鉆出鬼來,而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鬼只會出現(xiàn)在墻上腳印的另外一側(cè)——有人在里面踹墻,鬼就會出現(xiàn)在外面,那么屋子里就一定是安全的,而且還能抓到想害他們的人!
“誰在里面,給我滾出來!”李大千對著黑暗大叫道。
沒人答應(yīng)。
李大千抄起一把椅子,直接沖了進去,看到窗子下面縮著一個黑影,便舉起椅子,掄圓了向他砸去。
那黑影抬手阻擋了一下椅子,結(jié)果被砸得一聲慘叫。
“別打了,是我!”那人叫道。
李大千伸手拍開了墻壁上的開關(guān),發(fā)現(xiàn)蹲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同學(xué)陸炳!
陸炳也喜歡夏珊珊,但卻連她的追求者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糾纏者。他生性猥瑣小氣,整日里對她說一些猥瑣下流的段子,為此他沒少挨打。
“怎么是你?”
“如果我說是夏珊珊求我來的,你信嗎?”陸炳畏畏縮縮地說道。
李大千看了一眼他光著的左腳,說道:“我信你,不過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p>
就這么點事兒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夏珊珊找到了陸炳,聲淚俱下地向他哭訴自己被欺負了,需要一個仗義的男生幫她報仇??墒钱旉懕査钦l欺負她的時候,她卻死活都不肯說,只說如果陸炳愿意幫她,就埋伏在這咖啡廳里。等過了半夜12點之后,只要看到有人過來,就光著腳踹墻——過來一個人就踹一下,過來兩個人就踹兩下。
陸炳雖然有點兒莫名其妙,但夏珊珊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還故意碰了一下他的手,搞得他骨頭都酥了,不由自主地一口應(yīng)承下來。但12點之后,靠近這咖啡廳的一共有十幾人,陸炳也不知道是哪些人欺負她了,只好按照她說的辦法,把他們?nèi)珖樑芰恕ㄒ坏睦馐抢畲笄Ш忘S鶴。
“就這么點兒事?”
“對啊,就這樣。”
李大千本能地覺得這不對勁兒:這看起來像是夏珊珊把一群男生分別約到這里來,然后再嚇跑他們——鬼會這么無聊嗎?
這時,他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像是沒有完全醒酒一樣——是魏剛??磥?,這個夏珊珊真是個情場高手,竟然又把因為她傷透了心的魏剛給找來了。
陸炳見魏剛過來,抬腳就要踹墻,可是見李大千正瞪著他,只好訕笑著把腿縮了回去。
魏剛看到了李大千他們,便向這邊走來,邊走邊說道:“你們在這里干什么,看到夏珊珊了嗎?”
“你也是被夏珊珊叫來的?”黃鶴哭喪著臉問道。
“是啊?!蔽簞傋叩搅藟?,突然開始搖晃起來。
李大千覺得十分奇怪:就算他還沒有徹底醒酒,這搖晃的姿勢也太奇怪了吧,簡直像站都站不穩(wěn)一樣。
他按捺不住,從窗子里探出頭去,向魏剛的腳下張望:只見有兩個半截身子在墻內(nèi)的惡鬼分別抓著魏剛的雙腳,拼命向兩邊撕扯著,才導(dǎo)致他變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
魏剛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腳下的異樣,被嚇得大叫一聲,扭頭就沿著來路跑了回去。而他腳下的那兩個鬼,竟然像是被從墻里“拔”出來了一樣,抓著他的腳就被帶向了遠方……
“夏珊珊是在利用你們把這些鬼帶出這個咖啡廳!”李大千失聲叫道。
“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夏珊珊“趴”在窗臺上,一臉詭異地笑著說,“不過已經(jīng)晚了,它們已經(jīng)全都跑掉了。”
李大千只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夏珊珊的腦袋其實是“放”在窗臺上的——她是身首異處的!那么她的身子在哪兒?
“大千,救命……”黃鶴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道,而他的腳下,不知道什么時候掛著一個身材曼妙的無頭女鬼……
夏珊珊的無頭尸體慢慢向上摸去,一點兒一點兒貼著黃鶴的身體站了起來,黃鶴被它逼得貼在了墻邊。緊接著他身上就響起了“嘎嘣嘎嘣”的聲音,七竅也向外“汩汩”地流著血——夏珊珊的無頭尸體正在用力把他壓進墻里!
很快,黃鶴的身體就變得像個破布口袋一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李大千就聽見自己腳下傳來了黃鶴的聲音:“大千,咱倆這么熟,你就把我?guī)ё甙伞?/p>
夏珊珊的無頭尸體和從墻里鉆出來的黃鶴慢慢向李大千逼近。李大千一咬牙,掄起椅子掃向了窗臺,一下子就把夏珊珊的頭給打飛了。
緊接著他沒有猶豫,雙臂支著窗臺跳了出去,落地之后一下子甩飛了自己左腳上的鞋,“通”地一下踹在了墻上。
墻里突然傳出一陣詭異的笑聲,緊接著一個沙啞難聽的男聲就響了起來:“夏珊珊,你這個害人無數(shù)的賤人,終于落在我手里了!”
緊接著一個黑影從墻中射了出來,撲到了夏珊珊無頭尸體的身上,兩個鬼滾到了一起。
李大千大喊一聲:“陸炳,快跑!”就頭也不回地向?qū)W校奔去。
夏珊珊的目的是將這咖啡廳里的鬼全部送走,而李大千最開始碰到的鬼卻讓他去夏珊珊寢室門口踹一腳。所以李大千就猜想自己遇到那鬼的目的并不是讓自己去女寢干什么,而是想讓自己帶它去找夏珊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他應(yīng)該只要在夏珊珊出現(xiàn)時隨便找堵墻什么的踹一腳就行了。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李大千拐進了一條巷子里,只要穿過這條巷子,就能看見宿舍樓了??墒撬€沒等跑到頭,就看見一個女生在一個陰暗的墻角里低著頭憤怒地一腳接一腳地踹著墻。
他哆嗦了一下,他已經(jīng)對踹墻這個動作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
他本來打算直接沖過去,可就在他經(jīng)過那女生身邊的時候,她突然轉(zhuǎn)頭說了一句:“你最好別回去,宿舍樓里不知道有多少個鬼在等著你!”
李大千抬頭一看,那女生纖細的脖子上頂?shù)木谷皇俏簞偟哪X袋!
李大千差點兒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你、你要干什么?”
“救得一個算一個吧!”“魏剛”嘆了一口氣,帶著李大千向小巷外走去:
夏珊珊生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她很享受被男生眾星捧月的感覺,更喜歡接受他們?yōu)榱擞懞盟偷母鞣N禮物。后來,這個咖啡廳的老板看她總能收到一些貴重的禮物,就盯上了她,把她引到咖啡廳里殺掉了。這老板是個變態(tài)殺人狂,一共殺了十幾個人,還把它們的尸骨埋進了咖啡廳里,導(dǎo)致它們的魂魄無時無刻不在墻里哀號著。
夏珊珊的怨念出乎意料地強大,反而掙脫了墻壁的束縛,從墻里鉆了出來,殺掉了咖啡廳老板。
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的夏珊珊認為是這些追求過她的男生害死了她,于是就通過威逼利誘或者色誘等方式把那些男生騙到這里,再安排陸炳踹墻,引出那些和它一起關(guān)在墻內(nèi)的鬼,讓它們附在那些人身上,伺機殺人。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李大千警惕地問“魏剛”道。
死里逃生
“是它告訴我的,”“魏剛”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它剛從墻里出來的時候,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它殺了我。可是沒過多大一會兒,它就清醒了過來。它并不是一個惡鬼,決定讓我和它一起活下去,所以我才變成現(xiàn)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p>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光著腳踹墻就能引出鬼來呢?”
“魏剛”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解釋了起來:
鬼和人以地面為界,人是踩著地面向上站著,鬼是“踩”著地面倒向下“站”在地底下,這樣陰陽調(diào)和,才不會出問題——實際上起作用的是地面附近那一層自然平衡的“氣”,而不是地面本身——與之同理的還有墻壁、天花板等能起到隔離作用的東西。本來墻壁附近的“氣”是不分陰陽的,但如果某一側(cè)突然出現(xiàn)陽氣的話,與之相對的另外一側(cè)就會出現(xiàn)與之平衡的陰氣——這陰氣就是將周圍的鬼吸過去的罪魁禍首。
如果一個人赤足踢墻,就會導(dǎo)致一些陽氣附在腳印上,破壞了墻壁的陰陽平衡,所以在墻壁的另外一側(cè)就會出現(xiàn)鬼了。
而陸炳所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在咖啡廳外面制造真空,將那些鬼吸過去,附到經(jīng)過的人身上。
“你說,它倆誰能贏呢?”李大千聽完了解釋,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問道。
然而,他并沒有得到回答。
他聽到一陣“沙沙沙”風(fēng)吹樹葉一樣的聲音,扭頭一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尸脖子上已經(jīng)不是魏剛的頭了,而是夏珊珊的頭!
“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夏珊珊瞪著大眼睛說道,表情讓人不寒而栗,“咖啡廳老板利用你找到并報復(fù)我的計劃失敗了。所以,我來找你了!”
就在李大千近乎絕望的時候,突然看到陸炳的腦袋在小巷的墻上一閃而過。原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繞進了小巷的另外一側(cè),正在墻外跳起來尋找李大千呢。
“快,來這邊!”陸炳對著他大叫。
李大千沒有時間想太多,直接向陸炳跑了過去。
“從這個垃圾箱上跳過來!”陸炳又隔著墻跳起來叫道。
李大千顧不得垃圾箱里惡臭沖天的垃圾,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抬腿邁上墻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腳脖子。他回頭一看,滿身鮮血的夏珊珊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地下鉆了出來,一邊拉著他一邊張嘴就要向他腿上咬去。
李大千大叫一聲,另一只腳拼命向下踹著。
夏珊珊的身體很重,李大千很快就支持不住,直接從墻頭上摔了下來。
夏珊珊撲到李大千身上,剛要張口咬,忽然被一個鬼撲到了一旁——是黃鶴!原來它一直跟在李大千身旁,只不過沒有顯形而已。現(xiàn)在它終于找到了機會,便直接撲了上來!
“大千、陸炳,”黃鶴叫道,“你們兩個一起踹墻,要踹在同一個位置上,就在垃圾箱的旁邊,快!”
李大千愣了一下,按照黃鶴說的爬起來一腳踹在墻上;而陸炳跳起來向這邊看了一眼,確定了一下位置后,也一腳踹了上去。
李大千只覺得身邊刮了一陣陰冷的風(fēng),緊接著就聽見夏珊珊發(fā)出了一聲哀號,和黃鶴一起被吸進了墻內(nèi)。
原來,這堵墻是用空心磚砌成的,所以兩個人這樣做的話會讓墻壁中間的空心部分產(chǎn)生一個陰氣“真空”,將它們兩個一并吸進去。
死里逃生的李大千一屁股坐到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最后一腳
“真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勇敢起來的時候。”李大千看著黃鶴的墓碑,對陸炳說道。
“誰家過年不吃一頓餃子呢?”陸炳用一句俗話回答道。
李大千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扭頭向外走去。
陸炳突然極為詭異地笑了一下,脫掉了自己的鞋,猛地飛起一腳向李大千的后背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