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邊天》節(jié)目主持人張越采訪一個女孩。
女孩談到媽媽時說:“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家的生活一直都比較艱難。小時候,每天清晨,我和媽媽一起到菜市場撿別人丟棄的菜葉。媽媽把所有的菜葉都撿起來,回家后洗凈,那就是我們一家人的菜。那時媽媽留給我的記憶,永遠(yuǎn)都是穿著厚厚的棉襖,手凍得通紅……”
在這種艱難的日子里,女孩一點點長大,小學(xué)、初中、高中。
張越問:“這種艱難困苦的日子讓你很自卑,是嗎?聽說,有一次你想自殺?”
“是的?!迸⑵届o地說,“在同學(xué)面前我一直抬不起頭來。我吃的、用的、穿的,永遠(yuǎn)都是最差的,我在班里沉默寡言,學(xué)習(xí)中等。上高二那年,突然覺得生活沒意思,就想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那又是什么使你改變了想法?”
女孩的眼里突然盈滿淚水:“那天,我想最后看媽媽一眼,就來到媽媽的修車點兒。媽媽下崗后,就以修車維持生計。在那些修車師傅中,僅有兩個女人,媽媽是其中之一。我看到媽媽旁邊的柱子上比別人多掛著兩樣?xùn)|西,一副羽毛球拍和一只飯盒。”
“你知道它們是干什么用的嗎?”
“以前不知道,因為我很少去她那里。媽媽告訴我,球拍是在沒生意的時候和別人一起鍛煉用的,總是坐著會發(fā)胖。旁邊的阿姨告訴我‘你媽媽總拉著我和她打球,你看我現(xiàn)在苗條多了?!f完她們笑起來?!?/p>
“那飯盒呢?媽媽的午飯嗎?”“不是,那是一盒黃瓜頭兒———吃黃瓜時掰下來的尾巴,媽媽都留下來?!?/p>
“做什么用的?”
“媽媽說用來美容,沒事的時候她就用黃瓜頭兒擦臉?!迸⒌臏I水一下子流出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媽媽一直都很愛美,雖然我們很窮,可從未見她愁過,她一直都很樂觀。”
女孩有些哽咽了,“我想如果我死了,就太對不起她了……我在她那里坐了一會兒,就回學(xué)校了,從此再沒有產(chǎn)生過輕生的念頭?!?/p>
女孩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大學(xué)。
她說,是媽媽的黃瓜頭兒挽救了她。電視里響起了深情的音樂,手拿遙控器的我被深深打動。
在女孩平靜的敘述中,我想象著她的媽媽是怎樣一個不平常的女人!一個被生計所迫、過著底層生活、用黃瓜頭美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