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婆五十多歲了,1.55米的個子,有些虛胖,是小區(qū)的清潔工阿姨,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蒼桑,見證著她的不易。因為口不能言,總會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以別樣的眼光審視她??墒冀K停留在她臉上的微笑,告訴身邊的每一個人,她的堅強與自信。
啞婆家里有臥病在床的婆婆要長期用藥,兒子也即將要考大學了,丈夫與她一樣是清潔工。因此,這個家庭的經濟負擔異常沉重。
這天,啞婆像往常一樣,在小區(qū)內,在自己負責的樓道內,處理各個垃圾桶的垃圾。
到11樓時,1102的業(yè)主張阿姨開門出來了,腋下夾著錢包,一邊匆匆忙忙地點著錢,點完后把錢包放在門口的鞋柜上,又把剛剛手上點的百元大鈔也直接放在錢包上,拿起門口的運動鞋,把腳使勁地往鞋子里塞。
張阿姨突然想起廚房里還燒著水,一會兒要是燒干了就糟了。于是匆匆地轉身進家門。
等張阿姨將開水充進暖水瓶出門后發(fā)現,一看鞋柜上,傻眼了,眼包還在,可百元大鈔呢,就這么不翼而飛了。
“一定是自己放進錢包里了”,張阿姨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打開錢包,把一個不大的錢包任是里里外外翻了遍,就是沒看到剛剛的1500塊錢。
地板上也干干凈凈的,哪有半點兒鈔票的蹤跡。張姨甚至跑到鞋柜對面的走廊窗戶,興許飛出去了呢。張姨趴著窗戶看了好一會兒,結果仍一無所獲。
一個疲憊的身影猛地闖進了張姨的腦海中,是那個清潔工——啞婆。剛才出門的時候,啞婆像是還在門口這里收垃圾桶,對一定是她。
氣極的張姨,也顧不得剛剛要出門的正事兒,直接跑到物業(yè)部,找到物業(yè)經理,直接投訴啞婆剛剛在她們家門口,順走了她1500塊錢。
經理叫啞婆出來對質時,不識字的啞婆,手不能寫、口不能言,激動地雙目含淚,蠕動的雙唇試圖發(fā)出解釋的聲音,無奈除了“咿咿哈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不斷地用雙手左右搖擺,表示她沒有拿。
也許是啞婆可憐的樣子,讓張姨動容了。想想自己家也不差那1500塊錢,知道這個啞婆家里困難,就當做善事了,就同經理說她不追究了,可是希望以后不要讓啞婆負責她們那幢樓的衛(wèi)生工作。
從此以后,啞婆的工作就換成戶外草坪與小區(qū)道路的清掃。人們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憐憫的同時,又帶著鄙視,這樣的目光,追隨了啞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后的清晨,11號樓的張姨又出現在物業(yè)部。今天的張姨,進物業(yè)部的腳步特別慢,臉上甚至有些微微地泛紅,再緩慢,卻終于走進經理辦公室,訴說了緣由。
原來,今天早上打掃衛(wèi)生時,發(fā)現門口活動的鞋柜,好些日子沒動了,后面一定積了許多灰塵,想著一并打掃下。
誰知,剛一移動鞋柜,背板后面輕微地“沙沙”一聲,剛剛貼著背板與墻壁中間這時往下掉落到地板上的十幾張百元大鈔,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刺痛了張姨的雙眼。
拿起一點,不多不少,15張。
這下換張姨傻眼了,那雙滿含淚水、帶著屈辱的眼睛,不斷重復地閃動在張姨的眼前,火燒火燎的內心,催促著她一路走到物業(yè)部。
對著啞婆,張姨深深地鞠了一躬,真誠地道著“對不起”。
此時的啞婆,留不住隱藏在眼眶深處的淚水,蜿蜒滿面。雙手就如那天那樣,不斷地重復做著搖擺的動作,回應著張姨,“沒關系”。
這時,一位穿著天藍色連衣裙的妙齡女子,青春洋溢地踏入物業(yè)部,“媽,你怎么在這呢”?妙齡女子對著張姨叫著。
“你干嘛來了”,張姨同時也問著女兒。
“是這樣的,我昨天和朋友在樓下打羽毛球,中途發(fā)現我的白金項蓮丟了,正在草地上拼命找的時候,這位阿姨”,女子指了下啞婆,繼續(xù)說:“她拿著找到的項鏈交給我,那可是你跟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嘴,我寶貝著呢”。女子說著,還不忘對張姨撒著嬌呢。
“可昨天我身上什么都沒帶,今天特地帶了200塊錢過來,表達一下我的謝意?!闭f著女子掏出200塊錢,塞到啞婆手里,啞婆說什么不收。她那雙干活的手,女子哪推得過她呀。
啞婆拍了拍女子的手背,朝著張姨點點頭,轉身拿起工具,準備開工了。
突然,物業(yè)部里,不知誰帶的頭,漸漸地越來越多,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此后,啞婆的身影,又穿梭在11號樓的樓梯間,重復著她日復一日的工作……
從此,再沒有那些鄙視的眼神跟著,啞婆臉上的笑容更多了、背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