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誕生那年,父親十八歲,母親是十七歲。后來,據(jù)可靠的人告訴他,父母是憑媒妁之言而結(jié)婚的。這叫他多少感到意外。
他剛進入小學初級班時,同學母親的年齡不說,倒是真沒有哪一個人的父親是比他父親年輕的,這很叫他引以為傲。不管是誰,拉了來,總是問人:“你父親幾歲?”一聽回答的數(shù)字多于父親的年齡,他便有如苦練武功之后獲勝的武士一般得意非凡。和父親一起旅行去,施舍的女服務生只要向他說:“你哥哥……”他就一定加以糾正:“錯了,是我父親??!”
然而,這樣的心情隨著年齡增大,漸漸起了變化。到了小學高年級的時候,他早已不喜歡這樣的話題。
進入中學那年夏天,他和父親相伴渡海到伊豆的大島上去。出來迎接他們的施舍女主人是出眾的美人。
微微曬黑的臉龐,穿著一身深藍色花模樣的衣服倒覺得相配。他才在心里感到:啊,真美……,只聽父親已在說了:“太太,你實在很美?!毙睦餅榱吮粨屪吡讼葯C而不自在,不經(jīng)意地朝父親看了看,但見父親的側(cè)影實在是英俊青年的那一種。教人不可抗拒。
翌日早晨,當那美麗的女主人向他說:“你哥哥是……”而他又毫不猶疑地回答“你錯了,他是我的父親”時,那時候他的心情,不用說,和數(shù)年前是完全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