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鄉(xiāng)下人外出打工。一個去上海，一個去北京?？稍诤蜍噺d等車時，卻都又改變了主意，因為鄰座的人議論說，上海人精明，外地人問路都收費；北京人質樸，見吃不上飯的人，不僅給饅頭，還送衣服。

去上海的人想，還是北京好，掙不到錢也餓不死，幸虧還沒上車，不然真就掉進了火坑；去北京的人想，還是上海好，給人帶路都能掙錢，還有什么不能掙錢的？幸虧還沒上車，不然就失去了一次致富的機會。

于是他們在退票時相遇了。原來要去北京的得到了上海的票，去上海的得到了北京的票。

去北京的人發(fā)現，北京果然好。他初到北京一個月，什么都沒干，競然沒有餓著，不僅銀行大廳里的太空水可以白喝，而且大商場里歡迎品嘗的點心也可以白吃；去上海的人發(fā)現，上海果然是一個可以發(fā)財的城市，干什么都可以賺錢。帶路可以賺錢，開廁所可以賺錢，弄盆涼水讓人洗臉也可以賺錢。只要想點辦法，再花點力氣就可以賺錢。

憑著鄉(xiāng)下人對泥土的感情和認識，去上海的人第二天在建筑工地裝了十包含有沙子和樹葉的土，以“花盆土”的名義，向不見泥土而又愛花的上海人兜售。當天他在城郊間往返六次，凈賺了五十元錢。一年后，憑“花盆土”他竟然在大上海擁有了一間小小的門面。在長年奔波中，他又有一個新的發(fā)現：一些公司人負責洗樓不負責洗招牌。他立即抓住這一空當辦起了一個小型清洗公司。如今他的公司已有多名打工仔，業(yè)務也由上海發(fā)展到杭州和南京。

前不久，他坐火車去北京考察清洗市場，在北京站，一個揀破爛的人把頭伸進軟臥車廂，向他要一個空啤酒瓶，就在遞瓶時，倆人都愣住了，因為五年前，他們曾換過一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