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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零點一個驚悚鬼故事之墓中娘子

[ 鬼故事 ]

“時間到啦!我恨不得把時鐘調快一點呢,呵呵?!币粋€同學手舞足蹈。

“好了,上次我說了,這是一個考驗感情的詭異故事。大家慢慢聽來?!焙系耐瑢W笑容可掬。

矮婆婆的葬禮結束后,馬兵為了感謝前來幫忙和祭奠的親戚朋友,特別準備了豐厚的晚餐犒勞大家。當然了,這也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

我當時癡迷于古書,恨不得一口吃下里面的所有內容??催@個古書可不像看小說,喜歡的看看,不喜歡的跳過,在捉鬼的過程中,必須做到面面俱到,萬無一失。遺漏一點細節(jié)都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最討厭的書頁歷時太久,稍微不小心就會翻壞。

馬兵來喊了我三遍了,我才藏好古書匆忙趕去吃飯。爺爺和來客們都已經開始吃了,桌上的菜十一碗都上齊了。如果是辦喜事,桌上的菜要上偶數(shù)碗,好事成雙嘛。辦喪事剛好相反,只能上奇數(shù)碗菜。

我對面的年輕男子有些怪異。爺爺坐在我的側面,不能視角很好的看到對面的年輕男子。如果爺爺坐在我這個位置吃飯的話,我估計爺爺會放下筷子。

我怕說錯了人家笑話,畢竟我對古書上的內容還不是很熟悉。

我用筷子捅捅爺爺蒼老的手,說:“爺爺,爺爺,你看我對面的那個人,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爺爺?shù)目曜诱龏A著一塊紅的扎眼的辣椒往口里送,被我一捅,辣椒夾不住掉在桌子上。爺爺生氣的責備道:“干什么呢?不好好吃飯!”

爺爺罵我的同時偏頭去看我說的那個人:“怎么不正常了!”爺爺?shù)难劬μ貏e好,是現(xiàn)在被各種課程累得戴玻璃眼鏡的新時代的學生不能比的。每次爺爺?shù)轿壹胰?,我都要到村前去望,我還沒有看見爺爺,一里多遠的爺爺便先看見了我,慈祥的喊:“亮仔?!?/p>

爺爺?shù)脑拕傉f完就愣住了:“確實不對勁啊!”

我立即來勁了:“我說了不正常嘛。你看他的臉上,紅潤缺少,青絲潛伏?!薄凹t潤缺少,青絲潛伏”都是照搬古書上說的,當時讀初中的我說不出這樣對仗的話。

爺爺又對那個男子端詳了一番,說:“對呀。有問題。我去問問。”

剛好馬兵就坐在爺爺旁邊,爺爺提起酒杯跟馬兵碰了一下,問道:“馬兵呀,這位客人我沒有見過面,是你的哪方高客啊?”

馬兵見爺爺問起,連忙起身介紹:“這位是我的表兄陳少進。少進哥,這位是我行上叔叔。按輩分你也可以叫馬叔叔。呵呵。”

陳少進拘謹?shù)狞c頭向爺爺致意。

馬兵笑道:“我這位表兄是老實人,吃過不少苦,性格有點內向?!?/p>

陳少進又悶頭悶腦的點頭,面帶笑意向桌上客人致意。

馬兵說:“我和這位表兄恐怕也有幾年沒有見面了。今天我去集市買些接客要用的酒肉,剛好碰上,于是硬把他拉到這里來吃餐飯。”

陳少進憨厚笑道:“舅媽辭世,作舅侄的也應該來拜祭拜祭。大家酒喝好,多謝大家?guī)兔α??!?/p>

眾人客氣一番,紛紛碰杯喝酒。

爺爺問道:“陳舅侄,吃完飯可不可以到我家里坐坐啊?”

陳少進客氣道:“還怕打擾您哪。”

爺爺笑道:“不打擾不打擾,你可要記得吃完飯到我家來坐坐啊。”

陳少進連聲說好。

來客散盡,陳少進如約來到爺爺家。爺爺邀他坐下,遞上一杯熱茶,這才跟他聊談。

“我看陳舅侄氣色不是很好,沒有遇見什么古怪的事吧?”爺爺又仔細的把陳少進打量一番。我也悄悄察看陳少進的臉色。他的眼睛四周有青黑色,缺少睡眠的人也可能這樣,但是他那青色有一絲像蚯蚓爬過顴骨直至嘴角??梢姽須饫p繞已久,現(xiàn)在已經很深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過不了一年就有生命危險。

爺爺把其中利害說給陳少進聽。

陳少進將信將疑的看著爺爺,說:“沒有遇到什么不對勁的事啊!最近好好的呀!”

爺爺說:“不只是近來,以前呢?比如說去年?”爺爺?shù)慕涷灡任邑S富多了,我憑那點青色根本猜不出時間,爺爺卻可以說出大概時間。

陳少進沉默了。

爺爺勸解他許久,他才答應把他的懷疑告訴我們。于是,他陷入沉思中,將他的經歷細細向我們道來。

馬兵說陳少進吃了不少苦,確實如此。去年,他父親因參與賭博輸光了錢還欠一屁股債,母親一氣之下尋了短見,父親因心里愧疚也喝下敵敵畏歸西,留下他一筆巨債。

這個討債的后腳剛離開,那個討債的前腳又進來了。他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離開家鄉(xiāng)遠走。

他心里又是悲痛又是氣恨,順著一條山路沒有目的的走,餓了吃點帶的干糧,渴了就近和點山泉。他想自己也二十歲的人了,難道連個立足也找不到么。他不信,他就這么走,心里一片茫然。

這樣走了一天,在一個黃昏的時候來到一座山下。

他累極了,靠著一棵樹坐下來休息。這一坐下便很快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因為夜露打濕了衣服,感到寒冷的他醒了過來。這時他聽見山上傳來隱隱的女人的哭聲。

他心想,誰家的姑娘這么晚了不回家,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吧。她要吵架還有人跟她吵,我有脾氣都不知道跟誰發(fā)呢。

他循著聲音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看見一個好看的女子蹲在地上傷心的哭,眼淚嘩啦啦的,甚是可憐。

怕突然打擾那個姑娘會嚇著她,故意用腳踢地上的落葉,弄出聲響。姑娘注意到他了,慌忙擦干眼淚,不哭了。

陳少進問她:“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去,干嘛哭的這么傷心?”

那姑娘說:“我的家就在附近。我是孤兒,一個人在家里害怕,想到父母在的時候有人陪伴好溫馨,所以哭了?!?/p>

陳少進聽了她的話,心里一酸,說:“我也是孤兒,我們是同病相憐呢。你至少還有個家可以住。我現(xiàn)在被債主逼的沒有地方落腳了。我比你可憐多了,我還沒有哭泣呢??旎厝グ??!?/p>

那姑娘不相信:“你也是孤兒?你和我一樣?”

陳少進把衣兜里的干糧拿出來給她看:“你看,這都是我?guī)У母杉Z,我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心想走到哪里累了就在哪里休息。我騙你干什么?!标惿龠M說完抬頭看看天空,月亮到了頭頂上,圓溜溜的像個臉盆,臉盆中間仿佛盛有蕩漾的水。

那姑娘見陳少進確實不像騙人,頓時眼睛里流露出惺惺相惜的關懷。

陳少進覺得那樣的眼神已經好久沒有對他出現(xiàn)過了,心里也對那姑娘多了一些關心。他說:“快回去吧,月亮都到頭頂了?!?/p>

那姑娘低頭支吾了半天,然后鼓起勇氣對陳少進說:“你也沒有地方去,要不你到我家來歇息一晚吧?!?/p>

陳少進連忙擺手:“如果你家里還有別人就好,現(xiàn)在就你一個大姑娘,我怎么好到你家里去住宿?別人聽見了不好?!边@時一陣風吹過,凍得陳少進瑟瑟發(fā)抖。

那姑娘見陳少進努力裹緊單薄的衣服,一下子笑起來。

“你笑什么?”陳少進上下打量面前的姑娘。她一頭長發(fā),眉毛修長,嘴唇豐滿,就是眼睛有些黯然,穿一身紅色的短身棉襖。

“我笑你凍得像只落水的老鼠了,說話卻像鴨嘴巴賊硬賊硬。再說,這么晚了還有誰在外面晃悠?誰知道你在我家住了?”那姑娘說。

“不,不。我就在這里靠著石頭睡一覺算了?!标惿龠M說著便坐下來,靠著一塊大石頭做出假寐的樣子??墒鞘^確實太涼,他努力裝著很舒服,還伸一個懶腰。

“你這人怎么不會想事呢?在這里睡一晚,明天不得病才怪。你去了我家,可以睡另外的房間嘛。走吧走吧。”那姑娘說。

陳少進一想,也對,將就住一晚明天大早就走,誰也看不到。況且自己的膝蓋有風濕,凍一晚明天能不能走路都說不定。于是他站起來。

那姑娘見他答應了,便帶著他往她家里走。

穿過兩個荒草地,來到她的家門前。陳少進見那屋建得挺不錯的,青磚紅瓦。要知道,在十幾年前,農村幾乎清一色的泥磚青瓦,有的甚至瓦都買不起,只能用草簿代替。能用青磚紅瓦蓋房子的都是家庭條件相當不錯的人家。

那姑娘推開木門,點燃一根蠟燭。當時用電也沒有現(xiàn)在普遍,并且經常停電。

陳少進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見屋里的擺設也是有錢人家的模樣。

那姑娘領著陳少進走進一個臥室,滿懷歉意的說:“這個房間已經許久不曾住人了,有點冷清。我稍微打掃下你就住到這間房吧?!闭f完給他拍打被子的灰塵。

陳少進感激不盡的說:“能睡在屋里就比外面好一百倍了,怎么會嫌棄呢。真是麻煩你了。”

“客氣!”那姑娘將被子鋪開,指著蠟燭問,“你怕黑么?怕黑我就不把它拿走了?!?/p>

陳少進搖搖頭。

那姑娘就拿起閃著焰火的蠟燭走到門口,臨走時交代:“我這房子有點潮,你把被子卷起來睡比較好?!?/p>

“誒,誒?!标惿龠M躬身回答。

正當那姑娘要關門時,陳少進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啊?”

“問這個干什么?”那姑娘不解的問道。

“哦,沒有別的意思。知道了恩人的名字,以后有機會回報。呵呵?!标惿龠M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以后路往哪里走都還不知道,說要回報人家恐怕人家要見笑了。

“我姓蔣名詩,草將的蔣,詩歌的詩?!蹦枪媚锸謭?zhí)蠟燭,燭火在她臉上跳躍,“不過我可不是要圖你的回報,以后再有見面的機會打個招呼也好?!?/p>

她不問陳少進的名字就走了,拖沓的腳步在空曠的房子里響起回聲。

房子里雖然有些潮濕,但是比外面暖和多了。陳少進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他聽見拖沓的腳步聲走進隔壁的房間,然后消失。應該是睡覺了,他心想道。他也努力靜下心來,閉著眼睛準備睡覺。明天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呢。

一陣香氣傳來,緩緩進入他的鼻子。他吸了吸鼻子,這香氣有點古怪,以前從來沒有聞到過,像飯香又像女人的體香,但又不全是。他并沒有在意,單身女人的房間總會有些香味兒。他接著安心睡覺。

可是這下他怎么也睡不著了,身體突然精力十足,剛才的倦意煙消云散。現(xiàn)在就如早上剛起床似的多睡一秒也難受。

香氣漸漸淡去。

他的神經像觸電了似的活躍起來,特別是下身那個部位躍躍欲試。渾身開始發(fā)熱,熱得難受,那是一種燥熱。腦袋里也浮現(xiàn)不應該有的念想……

陳少進極力抑制沖動,不停的告誡自己的腦袋要清醒,不要害了幫他的人??墒撬饺淘酵纯?,腦袋都是亂糟糟的畫面,思緒完全擺脫控制。

他終于抑制不了,下床邁向門口,在門口他用力抓住木門,用僅剩的理智想克制自己。他每向前邁一步都十分費勁,理智和沖動勢均力敵。最后,他終于說服自己一定不要再向前邁步。

這時,隔壁房間的蔣詩聽到了他的腳步,隔著一道木門問道:“你怎么不睡覺?有什么事嗎?”

陳少進咬牙回答:“沒事?!钡且幌霙]事跑出來干嘛?如果蔣詩猜疑他有別的用心多不好啊。于是他緊接著說:“出來找蠟燭,我東西掉了找不到?!?/p>

隔壁房間悉悉索索的響了一會,蔣詩打開她的門,手里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走出來。

“來,給你蠟燭?!笔Y詩遞給他蠟燭。

蔣詩長相本來就漂亮,加上穿著寬松的睡衣,更是增添了幾分媚惑。陳少進咽下一口口水,終于克制不住自己,丟下蠟燭撲向面前的美人,瘋狂扒開蔣詩寬松的睡衣……

第二天早上,陳少進沒有離開,他成了這所房子的新男主人。

但是,不久他就發(fā)現(xiàn)蔣詩有很多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

陳少進做好了飯菜,蔣詩從來不上桌吃飯。陳少進見她有時臉色不好,勸她吃飯。她才勉強夾兩筷子的菜送到口里,堅持不吃米飯。

有一次,陳少進聞到蔣詩的嘴里有濃烈的酒味,但是他從來不知道家里有酒,于是偷偷留意。

他發(fā)現(xiàn)蔣詩臉色病態(tài)的時候便經常去開衣柜。他趁蔣詩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開衣柜檢查,發(fā)現(xiàn)衣柜里放著一壇女兒紅!壇口用塑料布蓋住在用草繩捆住,所以酒氣沒有泄露出去。陳少進很不高興,一個女人怎么好這口呢?況且就是不好意思,也不應該躲著他喝啊?

不過陳少進沒有揭穿她,反而在她喝酒的時候故意走開。

爺爺打斷陳少進說:“就這些不對勁的嗎?”

陳少進搖搖頭,接著說他的經歷。

晴天太陽當空的時候,蔣詩從來不出去,她特別喜歡雨天和晚上。但是陳少進覺得晴天不出去曬曬太陽,人都會發(fā)霉,經常在有太陽的時候拉蔣詩出去走走??墒鞘Y詩的態(tài)度異常堅決,決不出門半步。

陳少進有次執(zhí)拗不過蔣詩,不禁發(fā)脾氣道:“你的衣服都發(fā)霉味了,我聞著不舒服!出來曬曬太陽就能要了你的命嗎?”

蔣詩就是不聽。陳少進也不好強拉她出來,因為那時蔣詩有了身孕,不小心摔跤了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蔣詩解釋說:“曬太陽當然要不了我的命??墒俏业钠つw過敏,曬了太陽就火辣辣的疼?!标惿龠M沒聽說曬了太陽皮膚會火辣辣疼的事,但是也只好依她,不再強迫她。

一天,陳少進在外面碰到一個朋友。那朋友得知多年未見的陳少進如今有了家室很驚訝,因為自從他離開家園后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朋友一定要到陳少進家里去看看,順便問候嫂子。陳少進一口答應了。

陳少進樂滋滋的帶朋友回來,蔣詩給他開門的時候便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讓他在朋友面前很不好意思。朋友也覺得尷尬。

蔣詩隨便給他朋友弄了飯菜,吃飯的時候把筷子敲得很響。他的朋友一句話不說的吃完了飯,便借機告辭。陳少進假裝留他住一晚敘敘舊。

蔣詩馬上補充說:“家里沒有多余的床?!?/p>

朋友訕訕的說:“不用麻煩嫂子了,我們有機會再聚就是了?!?/p>

朋友走后,陳少進責備妻子道:“你怎么就這么小氣呢?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了。好久沒有見面了,看你今天把他弄的不好意思再來了?!?/p>

蔣詩邊收拾碗筷邊說:“不來最好。我可不喜歡生客到家里來。父母不在后,我一個人過慣了。你要會你的朋友,你在外面跟他們會好了?!?/p>

陳少進生氣道:“你怎么就這么多毛病呢?”

蔣詩不讓步:“怎么了?嫌棄我了?”

陳少進不敢接言。他并不是怕蔣詩趕走他,而是蔣詩肚子里的孩子讓他舍不得走。當然了,他對蔣詩還是有好感的。只要陳少進不逼她吃飯,不拉她曬太陽,不帶朋友來這里,她對陳少進還是很好的,甚至比一般的媳婦還要好。自己不吃飯但是給他把吃的都弄好,自己不曬太陽但是要他多在外面活動筋骨。

他們就這樣一起生活到了現(xiàn)在。三個月前蔣詩還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女的像她,男的像陳少進。

蔣詩拿出兩塊貝殼大小的金牌分別給兩個嬰兒戴在脖子上。陳少進見了金牌很奇怪,問這是哪里來的。

蔣詩說是她父母留給她的。

有了孩子后,陳少進更加疼愛妻子,上集市給她買了雙紅毛線手套。蔣詩見了紅毛線手套很高興,抱著陳少進的脖子親了又親。

今天他看見妻子的手套的大拇指處散了線。蔣詩說她會織毛線衣,也能把手套織好。陳少進便來到集市買織衣針,沒料到碰上了去買菜的馬兵。馬兵邀請他到家里吃飯。陳少進本來要拒絕,但聽馬兵說舅媽死了,這才答應來。

陳少進講完了。我和爺爺也聽的差不多了。

“你也覺得你妻子有點問題吧?”爺爺問道。

陳少進點頭:“我覺得她不像平常的女子。不然不會跟您講這些了。您說她哪里不對勁了?”

“你妻子是鬼!”我搶白道。

陳少進一愣。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剛才在他說他妻子不尋常的地方時,我已經在心里默默對照古書里的敘述尋找答案。

陳少進沒有怪我不懂禮貌,憨實的問:“小哥,你為什么這么說?”看來這些懷疑在他心里深埋已久,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翻出來。

我看看爺爺,爺爺用眼神鼓勵我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看看陳少進,他的眼神也是渴望我說出真實。

回想了一下古書里對“活僵尸”的解釋,我開口解釋道:“首先可以肯定,她是一種叫活僵尸的鬼。第一點,她不吃飯,只喝女兒紅酒。她不吃飯,是因為她的腸胃都已經腐爛,吃了飯消化不了。她經常喝酒,是酒可以緩解她的腐爛?!?/p>

我停下看看爺爺,爺爺點點頭。

“第二點,她在有太陽的時候不出門。這是因為所有的鬼都害怕陽光,她說她的皮膚對陽光過敏,這句話確實沒有騙你。并且在太陽底下她的腐爛速度也會加快,所以她只在陰天雨天出門?!?/p>

“第三點,她不喜歡你朋友來訪。人的身上多了陰氣會生病,同樣,鬼接觸多了陽氣也會不舒服。另外,她的房子其實是墳墓幻化而成,她擔心別人識破?!?/p>

“還有一點,她自稱為蔣詩,其諧音就是僵尸!”

我說完,陳少進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顯然真相使他彷徨而痛苦。他雙手緊緊的擰在一起跟自己較勁,兩只腳用力的磨蹭地面。

爺爺拍拍陳少進的背,勸道:“你必須離開她,雖然她暫時不會影響你。但是她遲早要腐爛成一灘血水的。你,還有你的兩個孩子,跟她呆久了都會染病死去。”

“我不相信!”陳少進突然提高嗓音怒喝,“她是活僵尸怎么會生孩子?她是正常的女人,她不喜歡吃飯是因為胃口小,她不曬太陽是因為皮膚過敏,她不叫朋友來是因為她怕孤獨慣了。我不相信她是僵尸,我不相信!”

爺爺舉起雙手安撫道:“好好好,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們可能是多慮了。但是為了你還有你孩子著想,你答應我試試好么?”

陳少進沉默了半天才緩緩回答道:“怎么試試?”

爺爺說:“你告訴我那里的詳細位置。今晚你照?;厝ィ搅讼略鲁跻灰刮視ツ隳抢铩L柭渖胶竽阕屑毬犻T響。如果有人敲門,你便抱著孩子開門,我會在門口接你。我會在你家門口放一塊灑了雞血的布,你一腳踏在上面,一手拉著門。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是不是騙你了。你要記得我說的動作。是不是都試試,好嗎?”

陳少進看著爺爺?shù)难劬?,爺爺真誠的回望著他。他最后點了點頭。

爺爺去陳少進那里的那天,我在學校上課不能跟著去。后來聽爺爺說了那晚的情況。

在第二個月初一的晚上,月亮細得如魚鉤。爺爺潛伏在門外的草叢里,頭上頂著蓋符。如果是平常人接近墳墓,鬼都會有知覺。所以爺爺做了個蓋符頂在頭頂,鬼很難發(fā)現(xiàn)生人在附近。古書里記載:符有三種用法,一是直接貼在鬼的軀體上,使鬼定住或者消亡,這是消滅源頭;二是貼在門窗之類的實物上,使鬼鎮(zhèn)住或者不敢接近,這是阻礙通道;三是貼在人的身上,使鬼發(fā)現(xiàn)不了或者不敢攻擊,這是保護自身。

此時陳少進在屋里時刻注意門的響動。

他睡在床外頭,蔣詩睡在床里頭,兩個孩子在他們倆中間。

爺爺聽得屋里安靜下來,估計他們已經睡下,便走出草叢,輕輕敲擊房門。

陳少進聽見敲門聲,輕輕起床,然后抱起挨著自己睡的男孩。他盡量不弄出聲音,不弄醒孩子,手腳極為輕柔,像是抱一個易碎的古董花瓶。

他左手抱起男孩,伸出右手想再抱女孩。

這時蔣詩身體挪動了一下。陳少進馬上停止動作,等蔣詩不再動彈的時候,又要去抱女孩??墒鞘Y詩的一只手臂搭在女孩的胸脯上,陳少進稍微挪動女孩都有可能驚醒蔣詩。等了片刻,蔣詩仍不拿開她的手臂。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爺爺在催促他了。

陳少進只好放下女兒,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

陳少進走到門口,爺爺已經將灑了雞血的布放在地上。陳少進踩著布一手去拉門。陳少進的手指碰觸門的剎那,面前的木門變成了冰涼的墓碑!

爺爺立即將另一符放進陳少進的兜里,拉起他慌忙離開……

陳少進逃離墓中后,一直借住在馬兵家里。爺爺在陳少進的房間的門窗上都貼了黃紙符。

向陳少進討債的人一年多沒有得到他的消息,這次突然聽說在親戚馬兵家,并且得知他有一塊金牌,便紛紛找上門來糾纏。沒幾天,債主把馬兵家的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陳少進沒有辦法,只好答應把孩子脖子上的金牌賣了還錢。

債主們不相信:“如果你又跑了呢,我們到天南海北去找你?”

馬兵只好出來擔保:“我做擔保,行不?他跑了你們拆了我的屋!我的屋總不能長了腳吧?”

眾人這才散去,臨走的時候還念念叨叨威脅:“你不兌現(xiàn),明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p>

可是債主才走不久,又有人來找麻煩了。

來找麻煩的是鎮(zhèn)上一個開當鋪的老板。他聽到從這里回去的債主在路上談論陳少進的金牌,金牌多大雕什么花紋都說的清清楚楚。

那個當鋪老板一聽,急急忙忙來找陳少進。

“聽說你有個這么大的金牌?”當鋪老板用手比劃大小問道。

“是啊。”陳少進老實回答。

“能給我看看嗎?”

“行哪,有什么不可以的?!标惿龠M還以為當鋪老板看上了他的金牌,會出價買下呢,所以爽快的答應了。他正愁買家呢。

當鋪老板手哆哆嗦嗦的接過金牌,仔細察看,兩只手在金牌上不停的摩梭。

“好啊!你竟然敢盜墓!”當鋪老板氣憤的指著陳少進的鼻子喝道。

“什么?盜墓?我沒有啊。”

“沒有?沒有這個金牌哪里來的?你這個窮得沒有褲襠的小子哪里弄來這金東西?有金子不早還債了?現(xiàn)在盜墓得了金牌才敢出來吧?”當鋪老板越說越氣,舉起拳頭要打陳少進。旁邊的馬兵一見氣氛不對,連忙拉著當鋪老板。

“有什么事好好講,打人就不對了啊?!瘪R兵勸道。

“有什么好講的,他盜墓!這是我女兒死后,我給她的陪葬品。我這雙老眼還能認出來。你說,你說,你是不是盜了墓拿到這個東西的?”當鋪老板怒吼,一雙眼睛冒出怒火。

“這東西確實不是我的,這是我妻子給我兒子的。”陳少進辯解道。

當鋪老板唾沫橫飛道:“你騙誰呀你,你這一年多沒了人影,在哪里找媳婦?還生個孩子出來?”

“在孟甲山?!标惿龠M理直氣壯道。

當鋪老板一愣,接著更加兇狠的罵道:“你還騙誰呢你!你就是盜墓的!我的女兒墳墓就在孟甲山。你盜了我女兒的墓。咱們也別在這里空鬧了,見官去吧你!”

馬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聽到要打官司,連忙化解道:“老人家你別氣,我表兄是老實人,不會盜墓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誤解,好好講來,好好講來?!?/p>

陳少進也要解釋。當鋪老板頭一擺,揮手不聽,堅決的說:“你啥也別說了,說了沒用。咱們見官吧。你等著吧。”他氣憤的扔下金牌,邊說邊往外走。馬兵見他這么生氣,也不敢拉。

鎮(zhèn)政府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

陳少進把自己的事情經過表述了一遍??墒钱斾伬习搴驼藛T都不相信他的話。當鋪老板一口咬定陳少進盜了他女兒的墓。

雙方鬧得沒有辦法,中間人就說,只有開棺啟墓打擾死人了。但是白天這樣做不好,怕引起圍觀,并且死人的氣味和面相不好,會嚇著周圍居民的小孩。經過商量,雙方同意在次日晚上挖開墳墓。

爺爺聽說他們要開棺,急忙阻撓。

爺爺說:“這活僵尸如果在棺材里封閉著,就一切都好。再過一年半載的,肉體腐爛了活僵尸也就成一堆爛骨頭了??墒侨绻F(xiàn)在啟開棺材,剛好給了它逃脫的機會,萬一制止不住,將造成可怕的后果?!?/p>

可是當鋪老板不聽勸解,一口咬定陳少進是盜墓賊,要送他進監(jiān)獄。陳少進信誓旦旦說沒有盜墓,可是拿不出金牌不是偷來的有力證據。而政府人員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一定要開啟棺材才能定奪?!彼麄兌家恢抡J定。

爺爺無奈道:“你們要開棺也可以,但是能不能等幾天。再過五天,第五天晚上不會有月亮,我跟你們一起去作法事。如果沒事最好,萬一有事也好有個挽救的辦法。你們看行嗎?”

其他人見爺爺提的要求不過分,都答應第五天再挖墳開棺。

并且第五天我剛好有假,可以跟爺爺一起去。

到了第五天,當鋪老板,陳少進抱著兒子,我和爺爺,三個挖墳的勞力,還有兩個政府人員和兩個見證人,一起坐了兩輛面包車前往孟甲山。

爺爺帶了一把桃木劍,一袋石灰粉,幾張黃紙符。桃木劍還是捉水鬼時用過的,原來的桃木氣味已經消失了。石灰粉是新買的,本來想借人家建房剩下的,但是怕人家覺得這樣影響新房的風水,所以作罷。黃紙符分成兩沓,一沓爺爺自己帶著,作法時要用到;一沓我拿著,以防萬一時發(fā)給每個人。

我們很早就出發(fā),到了孟甲山太陽還沒有落山。我們只好等到天黑,放學的孩子們都已經到家,確保路上沒有什么行人。

天完全黑了,果然沒有月亮,但是勉強有點不亮不暗的星星,所以不至于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風比較大,發(fā)出嗚嗚的類似哭泣的聲音。

由當鋪老板和陳少進指路,我們走到半山腰。前面我只聽說了陳少進的講述,并沒親來孟甲山。這次一來,古樹畸形,荒草沒膝。

在荒草中絆絆磕磕的走了大概五分鐘,我們來到一個墳墓前。青石墓碑上的字跡看不清楚,墓碑前鋪了兩平米見方的瓷磚,如平常住戶人家的臺階。墳墓周圍都是瘋長的荒草。

三個勞工踩了踩墳上的土,試試從哪里開始挖,吐了口唾沫在手掌搓了搓,提起鋤頭就開始挖了。兩個政府人員和兩個見證人似乎不怎么熱心這件事,拆開一包熟瓜子一邊磕一邊聊天開玩笑。

當鋪老板和陳少進則死死的盯著每一塊被挖起的土,似乎這一鋤頭挖下去,下一鋤頭就會打在棺材上。

爺爺則在墳墓的七米周圍放置黃紙符,用石頭壓住。我趁空給爺爺揀拳頭大小的石頭。石頭小了黃紙符會被風吹跑,石頭大了又會蓋住黃紙符。

待黃紙符圍著墳墓壓了一圈,墳墓也挖的差不多了。棺材放頭的一端已經露出。說到土葬的棺材,得講講它的形狀和埋葬方法。棺材兩端不是一樣大,而是放尸體頭的一端要比放腳的那端大很多高很多,其形狀就如木楔。埋葬也不是放在坑里然后填土,而是事先做好一個磚砌的洞,方言叫雙金洞。因為洞一般挨著挖兩個,一個放丈夫一個放妻子。

尸體平伸雙手對準我們,突然加速沖過來。爺爺背后的人終于按捺不住,又四處跑散。尸體一腳踩在黃紙符上?!斑凇钡囊宦?,黃紙符自燃了。尸體連忙提起腳,后退不迭。

眾人見尸體走不出黃紙符圈,重新安下心來,復聚到爺爺?shù)谋澈蟆?/p>

“把你手里的黃紙符給他們每人一張?!睜敔敺愿赖馈N荫R上分給他們黃紙符。

“揣在心口?!睜敔斈坎晦D睛的盯著尸體,吩咐我們道。

衣服胸口有口袋的都裝進黃紙符,沒有的用手握符護在心口。

可是黃紙符不能起很大的作用,燒了就沒有了。尸體又朝我們走過來。

“每人抓一把石灰粉擦在臉上?!睜敔敹堕_裝石灰粉的袋子。我們每人抓了一把胡亂在臉上抹了。古書上有解釋,僵尸并不是電視里演的那樣,咬了誰誰就會也變成僵尸。僵尸咬人了會有較強的毒,被咬的地方會腫的像燈泡,像被蛇咬了類似。不過毒蛇咬了會死人,僵尸咬了不會很快死人,腫的地方會慢慢腐爛,延展至四周,如果不治療,會慢慢延伸到全身。整個人看起來像腐爛的尸體,所以很多人誤認為僵尸咬了人,人也會變成僵尸。

唯一解救的方法是用生石灰敷在腐爛的地方,因為腐爛的地方會出膿水,生石灰遇到水劇烈發(fā)熱,將腐肉燒焦,從而達到消毒的效果。雖然這樣很痛苦,可是沒有辦法。

“不要過來?!睜敔斂謬樀?,手抓一把石灰粉擲向僵尸。很多石灰粉立即被風吹離了原來的方向,只有幾粒稍大的石灰團打在僵尸的身上。

落在僵尸身上的石灰團即刻發(fā)出“吱吱”的消融聲,將周圍的皮膚燒爛。瞬間石灰團在僵尸的皮膚上消失。

僵尸呲牙咧嘴,痛得嗷嗷叫。它一張開嘴叫喚,幾顆漆黑腐爛的牙齒從嘴里掉落出來。它仍然努力走過來,伸出雙手向我們揮舞。

它首先撲向爺爺,爺爺一彎腰,躲開僵尸的手掌。我們連忙又散開。

它轉而撲向一個勞工。勞工連連后退,僵尸步步緊逼。勞工退了幾步突然停住,他后面一棵樹抵住了背。他嚇得一時失了主意,竟然不知道繞過去逃跑。他就那樣背靠著樹傻傻的哆嗦的看著僵尸一步一步靠近。

“符!符!”爺爺拼命喊道,“貼在胸口!”

那個勞工慌忙拿出黃紙符,竟然向僵尸的胸口貼去!

僵尸一揮手,將勞工的手打開,張開嘴要咬。

“快蹲下,蹲下!”爺爺見叫他沒有反應,隨地抓了一把石頭朝勞工砸去。

勞工被石頭砸醒,慌忙蹲下來。僵尸的身體非常僵硬,彎腰很困難。所以蹲下的話,它很難抓到人。

僵尸見他蹲下,也努力彎下腰來要抓他,彎腰的時候,骨頭發(fā)出“咔咔”的聲音,仿佛腰骨就要斷掉。

勞工見狀嚇得撲倒在地,手腳并用爬行,不斷喚救命。

僵尸彎下腰伸手還是抓不到勞工,于是一躍而起,如猛虎下山撲向勞工。

“撲通”一聲,僵尸壓在勞工的身上。勞工嚇得臉完全變了行。人在極度恐怖的情況下,面目比鬼還難看。我看見勞工恐怖的臉,陣陣寒氣侵蝕我的心臟。

僵尸要咬勞工,但是他臉上都是石灰粉,它不敢咬。但是勞工的耳朵上并沒有擦上石灰粉,僵尸對準他的耳朵一口咬下。僵尸的口里已經掉得沒有幾顆牙齒,松開口來,勞工的耳朵上僅有一個洞。傷口的鮮血混著漆黑的東西流出來。

陳少進見僵尸咬人了,可能覺得這都是自己要負責任的,于是不再避開,反而狂叫著沖向僵尸。他手里還抱著他的兒子,他怕討債的趁他不在搶走兒子要挾,于是一直把兒子抱在手里。

陳少進沖到僵尸面前,狠狠的朝僵尸踢。

僵尸放開勞工,緩慢爬起來。在僵尸起來的期間,陳少進踢了它無數(shù)腳,可是沒能阻止它站起來。

“你不是要回報我嗎?”僵尸盯著陳少進說話。話說完,一顆眼珠從僵尸的眼眶里掉出來,落在荒草上悄無聲息。

“你不是要回報我嗎!”僵尸怒吼道,臉上的皮膚支撐不住,被里面的骨頭撐破,一道裂縫立即從僵尸的眼角長到嘴角。白色帶黑斑的骨頭露出來。

陳少進戰(zhàn)抖著嘴唇不說話,他懷里的孩子竟然也不哭泣。

“你不是要回報我嗎?”僵尸沉吟道。突然,它伸出雙手掐住陳少進的脖子,陳少進的眼睛鼓起來,臉脹成醬色。

爺爺在僵尸背后提著桃木劍喝道:“住手!不然我刺穿你了!”說是這么說,爺爺怕刺向僵尸的同時僵尸把陳少進的喉嚨掐穿,只能口頭嚇唬罷了。

陳少進的鼻孔流出血,僵尸仍不放手。

我們都只能屏住呼吸看著,不敢輕舉易動。陳少進和僵尸沉默的對峙。風也停止了吹刮,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血靜靜的在陳少進的下巴聚集,終于聚集到夠大的一滴,滴落在懷中的兒子身上。

他的兒子立即厲哭起來,嘹亮的聲音撕破這死一般的沉靜。

僵尸聽到哭聲,手立即軟下來,用它一只空洞一只表面完好的眼睛注意到陳少進懷里的孩子。

陳少進怕僵尸對孩子有什么企圖,在不驚動僵尸的情況下緩緩朝后退步。僵尸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陳少進的后退,眼睛跟著孩子移動。從僵尸的表情來看,不知道是驚惶還是好奇還是關愛。

“她還記得孩子?!币粋€人悄悄的自言自語。

此時爺爺悄悄從背后靠近僵尸,接著一個撕裂肉體的聲音傳來,桃木劍從背后刺進了僵尸的心臟。

僵尸想轉過身來,可是還沒轉過來就仰面倒在地上了。刺穿的地方沒有流出血,只有幾只惡心的軟體動物從那里爬出來。它們在僵尸的體內存活已經不止一日了……

我們又靜止站了半天,僵尸再也沒有動靜。當鋪老板這才哭出來:“我可憐的女兒啊!”被咬傷的勞工也癱坐在地上哭號:“我要變成僵尸啦,怎么辦啊!”

后來,那個勞工沒有變成僵尸,這是自然的事。他被咬傷的耳朵第二天腫成豬耳朵那么大。爺爺勸他用生石灰燙,他不聽,說怕疼。寧可天天“嘶嘶”著嘴,也不愿意忍了短疼去了長疼。

可是有個晚上,他睡覺前怕疼醒特意喝了很多酒,喝得癱倒在地上像一灘稀泥。幾個酒友把他扛到床上便各自回家了。

他妻子幫他蓋好被子便在旁邊睡下。半夜,他妻子聽見老鼠吱吱叫的聲音,起床一看,幾只老鼠在爭搶著啃食丈夫的耳朵。而她丈夫睡得太死竟然沒有覺醒。

他妻子驚叫起來,摸起枕頭就打搶食的老鼠。老鼠一窩蜂散了。他妻子點起燈來看,丈夫的爛耳朵被咬的干干凈凈。

第二天勞工醒來,聞到屋里有死老鼠的臭味。撓癢時摸到耳朵沒有了,還以為做夢。他妻子給他買了個狗皮帽子,出門就遮住耳朵。不過這倒好,他不用擔心變成僵尸的模樣了。

上大學后,我又在一次宴會上見過那個勞工,他已經不戴狗皮帽子了,一個白嫩的耳朵長在原來缺少的地方,與他的黝黑的臉極不相配。媽媽告訴我,他那里接的是橡皮耳朵。我釋然。

那具僵尸最后放回到了棺材,不過沒有在原地埋下。

陳少進強烈要求把棺材和僵尸一起搬到他的家里去,擺放在里屋。那個死去的女嬰仍然放回到僵尸的懷抱。

然后在尸體周圍撒上石灰和木炭,石灰防潮,木炭除臭。將棺材重新漆了三遍,然后放在兩條長木凳上。木凳腳下墊兩塊磚。

這一帶,很多老人到了六十多歲,身體還很硬朗便開始操心自己的棺材,一定要將棺材做好,刷了十八層桐油,刷上三遍黑漆,然后手指在上面敲出“咚咚”的清脆聲音,才滿意的笑。我的姥姥便是典型的例子。對不起,前面忙于交代故事,一直忘記了說爺爺?shù)暮髬屵€在世。姥爹馬辛桐原來有一個妻子,但是生下爺爺后不久就去世了,于是姥爹娶了續(xù)了比他年輕二十多歲的大戶人家的小姐。所以姥爹死了多年,姥姥還健健康康。

姥姥還能跑能跳的時候,便天天跟在爺爺后面要置棺材。爺爺不耐煩道:“你現(xiàn)在不好好的么,一點病痛都沒有,就操心棺材干什么?!?/p>

姥姥說:“今天脫鞋睡覺,明天就不知道還能不能穿上呢。不把我的棺材制備好了,我晚上睡覺都不敢睡沉。生怕睡著去了還沒有棺材埋我呢。心里總是不安心?!?/p>

爺爺沒有辦法,只好量了她的身高去棺材匠那里定做一具。棺材匠相當于木匠一樣的職業(yè),只是他不能像木匠一樣做其他家具,因為人家擔心他手上的晦氣帶到家里來。

自從姥姥把棺材搬到她的房間后,我就再也不敢一個人去她的房間。因為我總疑神疑鬼,懷疑棺材里面已經有人躺在那里了。而姥姥歡喜的紅光滿面,不因為看到死亡將近而悲傷,卻因為死后有了躺身的地方興奮不已。早晨起來了要用手指敲幾下棺材,弄出讓我很不舒服的“咚咚”聲,晚上睡覺前她也要敲,使我常常做噩夢。

我不知道陳少進看著里面真正有尸體的棺材會不會害怕。有尸體放在家里,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重新住回了原來的墳墓?這些我不得而知。不過自從棺材搬進他的家后,他的生活習性發(fā)生了變化。

首先,他愛上了喝酒,尤其喜歡女兒紅,并且每喝必醉。但是他的錢不多,很快就只能喝上劣質的白酒。他那個孩子跟著他可是受苦了。

第二,他在晴天很少出來,最后幾乎有太陽就不出來。由此,他的皮膚變得很白,像嬰兒一般,不像成年男子的皮膚。眼睛也變得異常脆弱敏感,光線稍強便會涌出許多眼淚。

第三,也是因為前面兩個變化,人家很少去他家串門,他也幾乎不去別人家。他變得生僻孤獨,幾乎與家門外的世界斷交。

村里的人經過他的家門時就如經過一座墳墓般心有戚戚。

奇怪的是他的孩子似乎沒有受到他的任何影響,那個孩子經常在家門外玩泥巴打麻雀,看見路過的人便給一個爽朗的微笑。別人對他的微笑躲閃都來不及,他也不在意。自然,其他人家的孩子也不敢和他一起玩。后來我聽說那孩子的學習成績非常好。

不過,我當時沒有時間想那個孩子的未來會怎樣。我除了正常的上課時間,其他時間都用來閱讀那本《百術驅》,里面有很多字很多詞都是初中語文課本里沒有的。我學起來很困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啃。

有時放學的路上,我想過去找歪道士指導??墒且赐岬朗坎辉谄茝R里,要么聽見破廟里有聲音卻不敢進去。

我還想過去找守護土地廟的四姥姥。但是媽媽告訴我,四姥姥在舊年代沒有讀過書,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比如寫土地公公的牌位,她都要村里的小學生幫忙寫,一個字給一顆冰糖。

正是古書的前半部分我都很難學,所以暫時放下了找到后半部分的心思,沒有再多想“移椅倚桐同賞月”七個字的含義。

有一次上語文課,我隨手將這七個字寫在草紙上。語文老師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看見了,好奇的問:“這不是一個對聯(lián)的上句嗎?你寫這個干什么?”當時我緊張老師怪我上課不專心,沒敢接言。

跑了幾次破廟都沒有遇到歪道士,我不禁想,這個古怪的道士哪里有這么多的交際?是有人找他還是他去找別人?他總是清早一個人樂滋滋的出門,傍晚一個人樂呵呵的回來。誰也不知道他這一天在哪里,干了些啥。

后來我們很多人見歪道士帶了一個女人回廟里。我們都很奇怪這突然的變化。

我親眼見過那個女的。她的長相也是相當奇特,才三十不到的年齡便頭發(fā)蒼白,連臉上的毫毛都是白色。皮膚白得透明,能看到皮膚下面的復雜的毛細血管。眼睛也不是我們那樣的黑眼睛,她的眼睛是淡黃色的,似乎她看到的東西會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因為破廟和學校挨得很近,幾個老師也看見了那個女人。老師也說了:“她的眼睛結構和我們一般人不一樣,看到的東西和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形態(tài)。”我不知道老師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我回去后把這個事情跟媽媽說了。沒想到媽媽居然知道這個女人。

“她是文天村的?!眿寢屨f,“很早爹娘就死了,十二三歲離開村里跟著一幫道士學藝。有的辦葬禮的人家會請她去唱孝歌。她很會唱孝歌的。清明的時候她會回文天村掛清明,我看到幾次了。你沒注意吧?!?/p>

唱孝歌也是這一帶的習俗。在辦葬禮的七天里,晚上都要唱一段孝歌,孝歌內容是死者生前從小到大經歷的主要事跡。唱孝歌要帶一點哭腔,唱得好的能把聽的人唱哭了。據說那個女的能把路過的人都唱哭,唱功十分厲害。

高中時我在生物課上學到關于白化病的知識,于是懷疑當初那個女人是不是患上了白化病。生物老師說白化病人怕光,視力不好??墒菗貞洠莻€女人不但在太陽底下跟歪道士攀談,視力也好的驚人,比我爺爺?shù)囊暳€要好。

那次她站在歪道士的破廟前,隔了百米的距離看到我們初中學校的牌匾,對我們幾個學生說:“你看,你學校懸掛牌匾的釘子要斷了,叫老師換口好釘子?!?/p>

我們只能勉強看清牌匾上寫了“某某中學”四個字,哪里能看見釘子?第二天我們進校門時看見牌匾歪了,左邊的釘子斷了,全部的重量懸掛在右邊的一顆釘子上。

“好了,今天講到這里。我還要留點時間寫實習報告呢。”湖南同學伸了一個懶腰。

“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跟這個有點相似。說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只野猩猩的故事。一只野猩猩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他們還生了一個孩子。后來那個男人背信棄義,那個猩猩將他們的孩子撕扯成了兩半,一半扔給了男人,一半留給了自己?!蓖鯇氄f道。

湖南同學思考片刻,點頭道:“嗯。愛上一個人,就要相信她的全部?;ハ嘀g猜忌,那是沒有好處的。”

王寶垂涎道:“你可以多加一個故事嗎?現(xiàn)在不聽你的故事就感覺睡不著了。”

湖南同學道:“剛剛說了,我還要寫實習報告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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