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3年前的今天，1997年4月20日(農歷1997年3月14日)，臺灣白曉燕綁架命案。臺灣白曉燕綁架命案白曉燕(1980年6月23日—1997年4月20日)，知名臺灣藝人白冰冰與日本知名漫畫劇作家梶原一騎之女；就讀私立醒吾中學高中部二年級時，慘遭綁架殺害而死亡。案件概述白曉燕命案(內文簡稱：白案)發(fā)生于1997年，為臺灣有史以來最重大刑案之一，由于被害者為知名藝人白冰冰之女，加上陳進興、林春生、高天民等三名加害人不僅作案手法殘酷且又于逃亡途中犯下多件刑案，臺灣社會為之震撼。另外，該案發(fā)生期間，臺灣新聞媒體大篇幅的報道，也被普遍認為侵害受害者家屬隱私，將歹徒英雄化。因此，此時期媒體的報道行為成為臺灣新聞媒體倫理標準的負面教材。案件不但為當年度影響臺灣最大的單一事件，也是1990年代甚至是國民黨遷臺以來最重大的治安事件之一。據臺灣半官方的“國策中心研究室”所做的研究報告，白案的影響層面甚至達到臺灣的“修憲”、“政黨政治”與內閣政治的權責劃分。案件經過1997年4月14日，就讀臺北縣林口鄉(xiāng)醒吾中學高中部二年級的白曉燕，離家上學后即不見蹤影。當晚，白冰冰接到歹徒電話，要白冰冰到龜山鄉(xiāng)長庚高爾夫球場大門口守衛(wèi)室旁墓園，結果白冰冰除了在該地發(fā)現(xiàn)女兒的物品外，還有找到歹徒要求五百萬美元贖金的綁架勒贖紙條，女兒的半裸照片，和女兒的一截小指頭。警方接獲報案后，隨即成立“0414專案”小組，準備在付贖款時緝捕歹徒。1997年4月15日至19日間，歹徒多次來電，不過因為歹徒使用的是盜拷的移動電話(俗稱“王八機”)，警方無法掌握行蹤。18日與19日，歹徒多次約定取款地點，共換了七個地點，從臺北市、臺北縣、桃園縣都有，但卻一直未現(xiàn)身。此時白冰冰為了確定女兒安危，曾透過歹徒詢問女兒一些問題，從而確認女兒還活著。1997年4月23日，經過多日的靜默后，歹徒再次來電，約定在新竹市交款，不過歹徒再次爽約未現(xiàn)身。白冰冰經過多日折磨，精神幾近崩潰。1997年4月25日，歹徒再度約定在桃園取款，但仍未現(xiàn)身。此時警方已掌握歹徒行蹤，在臺北縣三重市等五個地點同步搜索，逮捕了共犯林致能、吳再培。警方另在三重市發(fā)現(xiàn)主犯陳進興和林春生，警方立即圍捕，雙方經過短暫槍戰(zhàn)，歹徒逃跑。陳進興的太太張素真則被警方逮捕。1997年4月26日，警方推斷白曉燕應該還活著，若不盡早發(fā)布查緝陳進興及林春生，人質反而會有危險。白冰冰上午舉行記者會，請求全民一起救白曉燕。各大媒體均以頭版擴大報道。媒體記者與電視臺衛(wèi)星新聞轉播車擠爆白冰冰家門口。1997年4月27日，警方以親情攻勢，發(fā)動歹徒親人于電視上公開喊話，要歹徒釋放肉票。警方也確定高天民涉案。1997年4月28日，白曉燕尸體被發(fā)現(xiàn)，綁匪在撕票后，將尸體棄尸臺北縣泰山鄉(xiāng)中港大排，法醫(yī)楊日松相驗后認為死亡已八到十天。警方宣布，全面追緝在逃嫌犯陳進興、林春生、高天民。此后警方陸續(xù)在各地展開大規(guī)模的追緝，三人也開始在島內四處亡命。1997年5月9日，在當時的在野黨民進黨、新黨等政治人物與學生團體等要求限期破案壓力下，“法務部長”廖正豪宣布懸賞一千萬元以偵破白曉燕案。民進黨在“立法院”發(fā)動倒閣，要求“行政院長”連戰(zhàn)為治安敗壞下臺負責。1997年5月24日，警方收押涉嫌藏匿逃犯的張志輝。張志輝是逃犯陳進興的小舅子。張志輝供稱，于五月上旬送食物到板橋市大觀路一間工廠內給陳進興等三人。檢察官于23日率大批人員到大觀路一帶搜索，但無所獲。1997年5月28日，偵辦此案的板橋地檢署，收到在逃嫌犯林春生、高天民、陳進興三人合寫并捺指模的限時信，信中指稱綁架案是他們三人所犯，與在押的人無關，要求釋放張素貞、張志輝等人。1997年6月6日，三人綁架臺北縣議員蔡明堂，得手五百萬。蔡明堂受恐嚇不敢報案，整件事情在陳進興落網后才曝光。1997年8月8日，三名逃犯再度犯案，勒索臺北縣某陳姓商人五百萬得逞。8月14日本案因報紙報道而曝光，當時政府中高官除了主管警察事務的“內政部”以外無人知情?！皟日块L”葉金鳳因隱匿案情于15日向國人道歉，警政署長姚高橋請辭獲準。1997年8月19日，林春生和陳進興、高天民在臺北市五常街、龍江路現(xiàn)蹤，歹徒擁有強大火力，與警方展開激戰(zhàn)，林春生身中六槍，負傷后舉槍自戕，警員曹立民殉職。1997年10月23日，臺北發(fā)生方保芳整型診所命案。醫(yī)師方保芳、妻子張昌碧、護士鄭文喻等三人被黃色膠帶蒙住眼睛口鼻和綁住雙腳，手銬反銬雙手后，各射擊頭部一槍斃命。鄭文喻死前甚至遭性侵害。后證實為高天民與陳進興所為。1997年11月3日，高天民現(xiàn)身臺北市士林區(qū)，與埋伏在現(xiàn)場的警方交火十余發(fā)后逃逸。1997年11月5日，陳進興投書《聯(lián)合報》。信中內容認為他妻子張素真遭到警方刑求，大表不滿；還揚言將討回公道，可能波及無辜的人；“從容赴死的時刻，就是風云變色，火山爆發(fā)之時，請大家不要怪我!”日后，他又陸續(xù)投書給聯(lián)合報、TVBS等媒體。1997年11月17日，警方接獲線報于臺北市石牌路發(fā)現(xiàn)高天民，隨即前往圍捕，雙方發(fā)生槍戰(zhàn)。高天民無路可逃之下舉槍自盡。臺灣白曉燕綁架命案1997年11月18日，陳進興闖入位于臺北市北投行義路上的南非駐臺灣當局大使館武官卓懋祺(McGillAlexander)家中，挾持卓懋祺一家五口，使整件事情升高成為國際事件。18日下午六時許，陳進興闖入南非駐臺武官卓懋祺的官邸，將卓懋祺、妻子安妮、二十二歲的女兒梅蘭妮、十二歲的女兒克莉斯汀以及一個七個月大的男嬰扣為人質。陳進興透過梅蘭妮告訴警方，他要綁架外國人作為籌碼，并提出國際媒體采訪、會見妻子張素真及檢查官張振興等條件。此事件除了造成兩名人質受傷以外，更首開臺灣媒體透過電話現(xiàn)場專訪綁架犯的先例。凌晨0點32分，臺視主播戴忠仁率先與陳進興電話連線，獨家專訪陳進興。之后，陳進興陸續(xù)接受了包括法新社、英文中國郵報、中視等國內外十余家媒體的電話訪問，侃侃而談他對自己犯案的心路歷程，試圖將自己英雄化。英文中國郵報記者包杰生(JasonBlatt)被陳進興邀進官邸，陳進興叫包杰生多找?guī)准覈H媒體來訪問他。在陸續(xù)釋放受傷人質，并與臺北市刑警大隊大隊長侯友宜及時任民進黨中評會主委謝長廷談判溝通后，陳進興同意棄械投降，人質危機才告落幕。不過此一事件已經對臺灣的國際形象造成重大損害，并動搖了臺灣人對治安的信心。陳進興落網后，經由DNA的比對，證實他在逃亡期間，陸續(xù)犯下了19件以上的性侵害案件。陳進興在逃亡期間侵入民宅，強暴單獨在家的婦女后，還大吃大喝一頓，拿走看得見的財物，還恐嚇被害人如果報案，一定回來報復。因此據辦案人員透露，實際受害者可能遠超過19人。1998年1月23日，板橋地方法院宣判，判決陳進興五個死刑、兩個無期徒刑；張志輝無罪，當庭獲釋。白冰冰對此判決表示不滿，認為正義未獲彰顯。1998年12月24日，臺灣當局最高法院判處陳進興三個死刑確定，依法已可立刻執(zhí)行槍斃。檢警考量到白曉燕命案仍有共犯等細節(jié)未厘清、陳進興可能仍涉及其他重大刑案、以及當時懲治盜匪條例存廢爭議等因素，并未立刻執(zhí)行槍決。1999年10月6日，陳進興于臺北看守所槍決伏法。新聞倫理白曉燕遭綁架，部分新聞媒體(如：《大成報》、《中華日報》等)在人質未獲安全之時，就發(fā)布新聞，置人質安危于不顧，引起了非議。而在確認白曉燕遇害的消息后，媒體報道內容更是巨細靡遺，其中TVBS與《自立早報》刊登出被害人裸露照片，而《中國時報》也刊出白曉燕慘遭凌虐的尸體照片，更引發(fā)輿論撻伐。也有媒體在采訪新聞時，跟隨家屬繳交贖款，以致打草驚蛇，使歹徒逃脫，遭輿論非議。而媒體對于陳進興性侵害案的黃色描寫也令人詬病。從陳進興所犯的強暴案件開始，乃至于請心理專家、性學專家探討陳進興的“入珠”、強暴習性是否為“性變態(tài)”，幾乎都繞著性話題打轉，內容極為不堪。后來陳進興挾持南非武官事件爆發(fā)時，媒體24小時不間斷報道，并且搶著打電話進入武官官邸，進行與陳進興的現(xiàn)場訪問，更被批評有將歹徒所作所為英雄化的嫌疑。在電視文化研究委員會所主辦的“1998倒胃新聞大餐”票選活動中，該事件被評判為“殺人犯在電視新聞畫面中公開示態(tài)，述說自己的不滿，惡言盡出，誓言報復，使電視成為罪犯的傳聲筒?！逼边x為該年度3大倒胃新聞的“第2名”。命案影響陳進興逃亡期間，時任民進黨中評會主委謝長廷曾經表示，為鼓勵陳進興投案，他愿意組成律師團為陳進興與其家屬辯護，替他們爭取權益。而在陳進興挾持南非武官時，謝應歹徒要求，三度進入現(xiàn)場談判，而由于電視臺不間斷的現(xiàn)場轉播，使謝長廷從宋七力事件后跌落至谷底的聲譽再度起死回生。日后他擔任張素貞的辯護律師，并使張素貞得以交保。一般認為，由于謝長廷在白案中的表現(xiàn)，使謝長廷累積了日后得以參選高雄市長的政治資本。但白冰冰也因此對謝長廷不滿，并于1998年高雄市長選舉中，制作廣告控訴謝長廷“不是好人，不是壞人，而根本不是人”，廣告末尾有黑底白字的“謝長廷不是人”六字；卻因為被認為不厚道，對另一位候選人吳敦義的選情造成了反效果。白案的發(fā)生，影響到人民對當時身為執(zhí)政黨的國民黨的信心，在野黨(當時主要為民進黨、新黨)找到了批判執(zhí)政黨的著力點。而執(zhí)政黨對于一連串使社會治安惡化的重大刑案與在野黨的批判，則毫無招架之力，更加強了臺灣民眾對國民黨“無能”的印象。因應白案，在野黨要求倒閣，并要“總統(tǒng)”至“立法院”接受質詢，卻因沒有法源而無能為力，也突顯出當時臺灣憲政制度的不完善。白曉燕命案查緝延宕，陳進興等人又連續(xù)犯下多起搶劫、強暴、殺人重案。人本教育基金會、彭婉如基金會100多個社會團體共同發(fā)起“五〇四悼曉燕，為臺灣而走大游行”，于5月14日走上街頭抗議，以婦女、兒童人身安全為主軸，希望為他們謀求安全的生活空間與成長環(huán)境，由作家劉俠擔任游行總召集人。游行聲明中并反駁當時“總統(tǒng)”李登輝所指游行為中共統(tǒng)戰(zhàn)陰謀，而是公民的行動，要求“總統(tǒng)認錯、撤換內閣”。游行群眾手纏白紗，拉持紫色布條，高舉“悲”、“憤怒”等黑色抗議紙版，以集體跺腳，萬人橫躺表示憤怒、抗議。澄社亦發(fā)表聲明抨擊行政院長，要求連戰(zhàn)下臺負責。時任政務委員的馬英九提出“辭官退隱”聲明。5月18日，人本教育基金會又結合500多個民間團體，舉行“五一八用腳愛臺灣”游行，各政黨與工會動員成員參與，新黨、綠黨、建國黨、民進黨都走上街頭，持續(xù)高喊“總統(tǒng)認錯、撤換內閣”、“認錯、認錯、認錯”等口號，以雷射光束投影“認錯”的腳丫圖案于“總統(tǒng)府”塔樓墻上，游行群眾躺下以粉筆畫下身形、簽名，表達意見。兩場游行，主辦單位都宣稱達到10萬人以上，為臺灣重要社會運動之一，對國民黨主政末期的政治局勢，極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