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家里
、元月號,愚耕跟著妹妹三舅回到了家里,愚耕以前打的那些磚坯已燒成紅磚,并用來搞了一些家里的建設,還沒有完工。
弟弟正在跟小姑姑學理發(fā),弟弟好像已跟過幾個師傅學理發(fā),但不知弟弟學理發(fā)學得怎么樣。
奶奶是一個人獨自生活,爺爺?shù)娜ナ啦恢棠逃袥]有走出陰影,還聽說前不久奶奶的一個妹妹突然就去世了,這對奶奶造成了很大的悲痛,好像還沒有完全緩過精神。
村子里出去打工的人們大多也還沒有這么早就回來。
、愚耕這次去深圳打工,畢竟只有短短兩個月,回到家里事過境遷后,就覺得十分平淡,就好像一覺醒來,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還是在家里,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更看不出有什么改變。
愚耕回到家里頭一下見到父母親大人,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畏畏縮縮,裝模作樣,很不自然,盡量避免跟父母親大人碰頭打照面,形同陌路,更不會向父母親大人透露他這次在深圳的任何經(jīng)歷,有點習慣是這種樣子,又不是一次兩次從深圳回來。
父母親大人也只了解到,愚耕這次去深圳又沒掙到一分錢,大概也聽說愚耕這次是在深圳做油漆工,僅此而已,至于詳細情況,父母親大人懶得去了解,自以為猜都猜得出來,反正像愚耕這種畜牲一樣的東西就算走遍天下也沒用,吃屎都沒人打開茅廁門,不得不感到絕望,也都有點習慣了。
父母親大人甚至斷定,愚耕是不好意思見人,才故意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不然父母親大人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愚耕,父母親大人不得不對愚耕有所顧忌,生怕真的把愚耕弄成神經(jīng)出毛病。
愚耕懶得在乎父母親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愚耕想好了,等過完年他馬上還是要去海南島,愚耕只希望在家里能夠相安無事,盡量避免遭惹父母親大人。
、愚耕呆在家里,總是一件很壓抑的事,總會跟父母親大人打肚皮官司,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愚耕并不懷疑他跟父母親大人之間的關系不可能真正好轉(zhuǎn),愚耕唯有選擇逃避。
父母親大人還是會隔三叉五地經(jīng)常挑釁愚耕,用他們慣常的方式來發(fā)泄他們對愚耕的不滿情緒,動不動就給愚耕翻老賬,橫挑鼻子豎挑眼,橫豎都是愚耕欠他們的,把他們的臉面丟盡了,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就那么有出息。
愚耕則經(jīng)常會沉默以對,否則一開口就破口罵人,罵什么都不覺得過份,反正就是跟父母親大人沒什么好說的,少數(shù)時也會被父母親大人弄哭鼻子,后悔不該回家過年,等去到海南島后,無論面臨什么困難,也不再回家,命中注定要漂泊流浪,無家可歸,愚耕生起氣來,還有什么激烈的想法,想不出來,愚耕并不懷疑這些激烈的想法很可能會生效。
愚耕還是會經(jīng)常埋頭書堆,愚耕好像只有從書中才能找到樂趣,現(xiàn)實中越來越?jīng)]有樂趣了,愚耕在家里總體上還是風平浪靜,加上有弟弟妹妹在家里,使得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的矛盾,不太明顯突出,沒有什么激烈的沖撞,好像處于僵持狀態(tài),糾纏不清,無法消釋,久而久之,愚耕倒也習慣了,麻木不仁,渾渾噩噩,像變了個人似的,封閉自守,悶悶沉沉,灰不溜丟,一點生活意義也沒有。
好像父母親大人一直在盯愚耕的梢,對愚耕疑神疑鬼,妄加猜測,以為是愚耕肚子里蛔蟲,這是愚耕最不能忍受的,這對父母親大人還有什么比這更悲哀更可憐的,愚耕與父母親大人之間的關系慢慢變成如今這種地步,越來越有規(guī)律可循。
第八十三章過年
、光陰似箭,時光飛逝,愚耕終于等到了過年,辭舊迎新,普天同慶,張燈結(jié)彩,年年有余,春回大地,萬木蘇榮,神州大地一片歡騰,男女老少笑逐顏開,愚耕卻全然不把過年當中許許多多歡慶熱鬧的景象放在眼里,孩提時過年的那種熱乎勁,已蕩然無存,甚至覺得人們煥發(fā)出的激情歡迎與幸福,都是假的虛有其表,哪比得上孩提時過年。
自從出現(xiàn)打工這種現(xiàn)象后,過年都一年過得不比一年歡慶熱鬧,好像只要吃了年飯,過了正月初一初二,就算是過完了年,初六人們就開始爭先恐后地外地打工去了,也有少數(shù)不回來過年,誰還有心思過年,過年當中好多習俗風氣,都已經(jīng)淡化了,已經(jīng)無所謂了,過年不過年,其實名存實亡。
、正月初二早晨,愚耕在床上剛一坐起身來,邊穿衣服,邊懶洋洋地向睡在同一床頭的弟弟宣布,他已決定明天就去海南島。
弟弟顯然早就醒了,只是懶得起床,一聽說愚耕已決定明天就去海南島,象是神經(jīng)受到一激,開始懶洋洋地展轉(zhuǎn)身子,很快也就坐了起來,興奮難奈,一時間也不知該對愚耕說什么才好,嘴里只哼唧哼唧地表示,毫無保留地理解支持愚耕作出的決定,心有靈犀,難以言衷。
其實弟弟早就知道愚耕只要等過完年,就要去海南島,但沒想到愚耕竟會決定去得這么早,明天才正月初三,弟弟對愚耕做出的這個決定顯然有難以言說的顧慮與憂愁,但又毫無原則地對愚耕充滿信心。
愚耕也是突然才決定要這么早就去海南島,愚耕一旦向弟弟宣布了這個決定,就不能再打退堂鼓,鞭策自己,勇往直前。
、過后不久,愚耕又在私底下輕輕松松地向妹妹宣布了這一決定,算是預先給妹妹道一聲別,情知妹妹不會反對,愚耕向妹妹宣布了這一決定后,就更加勢在必行,將去海南島的心理準備迅速調(diào)動起來,沒有退路,妹妹得知愚耕這一決定后,反響平淡,象是在預料當中,但還是會語重心長地叮囑愚耕幾句,好自為之。
、想必父母親大人也巴望愚耕早些出門去,愚耕只要出門去,總會有一線希望,恐怕父母親大人已經(jīng)實在對愚耕沒轍了,這回愚耕要去哪里,父母親大人都不會反對,父母親大人怕就怕愚耕又中了邪似的,鬧著要在家里養(yǎng)豬種土什么的,父母親大人很可能懷疑愚耕還是要去海南島,但父母親大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愚耕愛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父母親大人也還不得不為愚耕拿出盤費錢,可憐天下父母心,愚耕就算到了下輩子,也還他們不清,誰叫他們生了愚耕這么個不中用的東西,家里真是要倒牌子。
、旁晚時分,愚耕又揪誰單獨與母親大人碰面的機會,打招呼似地宣布,他明天就要出門去,愚耕宣布完畢,不待母親大人作出反響,立即就擦肩而過,無須啰嗦些什么,愚耕一點都不懷疑,他只要這樣跟母親大打過招呼,父母親大人肯定都會相信,他明天真的就要出門去,父母親大人也會相應有所準備,愚耕只要這樣跟母親大人打過招呼,明天就鐵定了要出門去,要去海南島。
愚耕其實有羞于向父母親大人開口的地方,愚耕明天去海南島,最終還得向父母親大人拿盤費錢,愚耕以為明天去海南島帶的盤費錢,不能太少,難免要讓父母親大人大出血,愚耕確實感到很窩囊,太不爭氣了,愚耕越是這樣就越懶得開口向父母親大人要盤費錢,反倒顯得父母親大人給他盤費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愚耕在這方面算是有些經(jīng)驗了,抓住了父母親大人的軟弱點,愚耕一點都不懷疑,父母親大人明天會乖乖地把盤費錢給他,反正愚耕每次出門都是父母親大人給的盤費錢,幾乎成了一種規(guī)律,這一點最能表明,愚耕確實成了父母親大人的包袱。
愚耕認為既然已尼跟母親大人打過招呼,就沒有必要再跟父親大人打個招呼,如果再去跟父親大人打個招呼,實在是痛心疾首,很不愉快,最好永遠都不要跟父母親大人打任何招呼,愚耕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有時不得不要,跟父母親大人打個招呼。
、吃過晚飯后,弟弟開始不安分起來,當他私底下有機會,單獨與愚耕碰頭的時候,竟鬼頭鬼腦地往愚耕身邊靠了靠,并神神秘秘很有把握似地跟愚耕招呼一聲,只嘰嘰咕咕地簡單說是,今晚上他要去弄點錢,那樣愚耕明天就可以多帶些錢啦。
愚耕本想要阻止弟弟,可心里一急就語無倫次嗡嗡噥噥地,不知該對弟弟說什么才好。
弟弟跟愚耕打過招呼后,轉(zhuǎn)眼就嘿嘿呵呵不由分說地掉頭走開了,情知愚耕不會阻攔他,愚耕只能望著弟弟的背景,喟嘆不已,無可奈何,隱隱有愧疚感。
愚耕知道,弟弟這是要去找他的幾個死黨,一塊賭牌,弟弟跟他的幾個死黨,從小學一直就沒有停止過賭牌,他們那一伙人只要有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在塊的時候,都會有賭牌的可能性,輸贏從幾塊、十幾塊、幾十塊到上百塊甚至幾百塊,賭牌在弟弟的成長經(jīng)歷中占有相當大的分量,弟弟幾乎是賭牌長大的,弟弟也因賭牌在村里小有名氣,愚耕從來沒有阻止弟弟去賭牌,純粹把賭牌看成是弟弟在成長階段的一項十分重量的興趣愛好、適情怡性,總比沒有賭牌這項興趣愛好要強,在農(nóng)村如果沒有賭牌這項興趣愛好,確實是一大缺憾,愚耕絕對尊重弟弟喜歡賭牌這項興趣愛好,這也正好表明,愚耕看待事物有著奇特的情懷,弟弟喜歡賭牌又何嘗不是一種奇特的情懷,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弟弟這次竟把賭牌說成是要為愚耕弄點錢來,愚耕就當然要阻止,卻又情知阻止不了,事實上弟弟每逢過年,都要痛痛快快地賭幾場,否則就等于是沒過年,愚耕不忍心不讓弟弟過個好年,愚耕也無權干涉弟弟這項興趣愛好,只能任由弟弟這次去賭牌,愚耕看不出弟弟這次去賭牌,跟平常有何不同,其實平常得很。
、正月初三,愚耕剛從睡夢中醒來,才恍然發(fā)現(xiàn)弟弟一直還沒回來睡覺,弟弟昨晚上出去后,該不會是通宵達旦地在外面賭牌,那也太不要命了,事實上弟弟以前也有過在外面賭牌,賭通宵的經(jīng)歷,更何況是過年。
過了一小陣后,愚耕還躺在床上,為弟弟整宿不歸犯嘀咕,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噼哩啪啦的叫罵聲,愚耕仔細一聽,很快就聽出來了,原來是弟弟在外面賭了整整一宿牌后,正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地溜回家來,卻被早有準備的母親大人逮了個正著。結(jié)果也就不言而喻,而且好像又得知弟弟三四百元錢,所剩無幾,就更加不得不讓母親大人歇斯底里地發(fā)作起來,要死要活,如果不是農(nóng)村人一般都迷信,過年一切要圖個大吉大利的話,母親大人肯定不知還要鬧得多兇。
幾分鐘后,,弟弟終于還是掙脫開了身子,一溜煙鉆進同愚耕睡覺的房間,沖到床邊,把鞋一脫就掀開一邊被子,撲嗵一聲,鉆進去,同愚耕躺在一頭,卻始終還一語不發(fā),疲憊不堪,狼狽極了。
愚耕要不是因為弟弟昨晚跟他說了那幾句話,愚耕肯定會忍不住對弟弟苦笑幾聲,愚耕實在是苦笑不出來,心情相當沉重,有負罪感,只嘿嘿呵呵地搭訕性的問了弟弟幾句,證實弟弟確實輸了四百多元錢,并又誠心實意地對弟弟評判幾句,也就不再打攪什么,心有靈犀,勿庸多說,絲毫沒有責怪、批評弟弟的意思,賭牌總會有贏有輸,好讓弟弟明白,賭牌只能純粹作為一項興趣愛好,不要光想著贏錢,輸了也不要緊,如果只想靠賭牌贏錢,那么贏了也等于輸了,輸了就更加輸了,愚耕完全可以當作弟弟是因為想為他多弄點錢去海南島,才反倒輸了四百多元錢的,愚耕其實比弟弟更加在意輸了四百多元錢,真是罪過、罪過。
、過后不久,愚耕終于還是起床了,弟弟則躺在床上蒙頭睡覺,弟弟知道愚耕今天就要去海南島了,肯定很難睡著,睡在里間的妹妹絲毫沒有起床的動靜,存心要睡懶覺,這也算是妹妹在過年當中的一種必不可缺的享受,妹妹在里間睡覺,當然也聽到了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不知妹妹有何感想,好像這都絲毫不會干擾她存心睡懶覺,竟還一點動靜也沒有。
愚耕上過廁所洗漱完畢,就開始不慌不忙地著手收拾東西,準備動身去海南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愚耕只要拿到盤費錢,隨時就動身,希望越快越好,討厭在這種興頭上會出現(xiàn)什么啰嗦。
父母親大人一開始就密切注意到了,愚耕的一舉一動,情知愚耕這是準備要出門去,激動以人捺,并時不時象尾巴一樣跟在愚耕身后,依依呀呀嗯嗯啊啊地不知該要對愚耕如何說起,愚耕好像因為就要出門去啦,相應在父母親大人面前的架子也就大了起來,比起愚耕就要出門去啦,弟弟賭牌輸了四百多元錢就顯得不怎么突出了,父母親大人說都沒有說起,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等愚耕這次出門后,父母親在人肯定又會回過頭來重新找弟弟算賬。
愚耕卻我行我素,對父母親大人不理不睬,被父母親大人問到的時候,也只哼唧一下,懶得廢話,更不會把海南島三個字說出口來,態(tài)度堅決而傲慢,勢在必行,不可阻擋,也情知父母親大人不可能阻攔,肯定父母親大人正巴不得呢,頂多只是覺得愚耕這次出門去太突然太早,太懸乎了,還神神秘秘,難免讓父母親大人有些憂慮,心事重重,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再加上弟弟賭牌竟輸了四百多元錢,父母親大人心里確實相當難過,愚耕心里又何嘗不是相當難過,愚耕為了掩飾心里的難過,偏偏更加要表現(xiàn)得蠻橫無理,更加要讓父母親大人不得不把他當包袱一樣送出去,愚耕甚至狠心地把父母親大人的這一系列表現(xiàn)看成是一種習慣,無關緊要,平平常常,甚至會讓愚耕感到厭惡,反正每次出門,都不會是什么愉快的事。
、后來,愚耕揪準某個有利的時機,冷不防吆喝著正式開口向父親大人要盤費錢,而且故意裝出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反倒理直氣壯,不由分說,始終懶得對父母親大人正眼相看,真是個誰出門就輪到誰威風,比起出門后能帶來的希望,出門的盤費錢又算得了什么,甚至盤費錢帶得越多,希望就越大,
、緊接著,睡在里間的妹妹,竟也邊睡懶覺,邊懶洋洋地傳出話來,要求父親大人起碼讓愚耕多帶一些盤費錢,妹妹情知,愚耕去海南島的盤費錢不能太少,卻又不便把海南島三個字泄露出來,妹妹的話一慣對父親大人很有作用,這次當然會更加起重要作用。
結(jié)果父親大人很快,就鄭重其事地給了愚耕六百元錢,在父親大人看來,給愚耕六百元錢,已經(jīng)夠多得啦,幾乎讓他大出血,很可能父親大人知道愚耕是要去海南島,才會給愚耕這么多錢,連愚耕也有些感到意外,
父親大人給了愚耕六百元錢后,立即就重振威嚴,狂轟爛炸盤地對愚耕進行一場猛烈地說教,套話連篇,這種機會等于是父親大人用六百元錢換來的,能不好好發(fā)揮發(fā)揮,愚耕也必須硬頂著,不容回避,父親大人竟始終沒有公開反對愚耕去海南島,只是心事重重地問了問愚耕又要去哪里,見愚耕不肯作答,也就拋開了這一重大問題,父親大人的這種心態(tài),真是被愚耕估計準了。
愚耕對父親大人的說教,早有心理準備,假裝洗耳恭聽,唯唯喏喏,始終保持低調(diào),蒙混過去,心里卻很不服氣,真是啰哩啰嗦,煩人得很。
、后來,母親大人也忍無可忍,就歇斯底里般地發(fā)作起來,以為父親大人給愚耕六百元錢,,實在給的太多了,愚耕帶這么多錢出去,哪還象是去打工掙錢,好像愚耕出門,錢帶得越多,失敗得也就越慘重,這成了愚耕擺脫不掉的命運。
愚耕也忍不住跟母親大人抬杠,甚至互相叫罵起來,算是在進行一場另開生面的告別儀式,反正愚耕每次出門去,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也有些習慣了,不吵吵鬧鬧,反而可能還不習慣呢。
就在愚耕跟母親大人明火執(zhí)伏地爭吵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原本蒙頭大睡,還明顯沒有睡覺的弟弟,竟也不耐煩起來,并忍不住打抱不平似地嚷嚷著攪和進來,為愚耕助陣,結(jié)果惹得母親大人雌性大發(fā),轉(zhuǎn)而跟弟弟急吵起來,弄得愚耕啼笑皆非,很快母親大人也就平息下來了,多虧有弟弟從攪和,不然母親大人不知會跟愚耕鬧到什么時候去。
、風波平息后,愚耕跟弟弟互相感到難舍難分,盡在不言中,要不是因為愚耕這就要去海南島,弟弟肯定早就睡著了,當愚耕無意間再次靠近弟弟睡覺的床前的時候,弟弟竟突然機靈地挺起身來,迅速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大把大約只有幾十塊錢的零錢,并冷不防伸手示意要把這些零錢遞給愚耕,嘴里一邊還嘟噥著說是愚耕多帶這幾十塊錢去,總會有好處。
愚耕見狀,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無言以對,覺得弟弟這種道別的方式,實在太意外,太感人了,讓他承受不起,無以為報,愚耕當然會堅決拒收這幾十塊錢,愚耕心里一急,竟還裝模作樣地責怪起弟弟來,真是太為難愚耕,太為難弟弟了,真情無限,感天動地。
、睡在里間的妹妹,仍舊還沒有絲毫起床的動靜,只懶洋洋地傳出話來,與愚耕道別,好像越對愚耕這次去海南島看得平平淡淡,就越是在支持愚耕要完完全全走自己的路,就越不計較愚耕這次去海南島的成敗得失,愚耕完全能猜出妹妹這時的心情,心有靈犀,無須拖泥帶水,纏纏綿綿,愚耕不想讓這次出門,顯得與以前出門,有什么特別不同。
第八十四章去海南島
、很快愚耕就提著包裹動身,愚耕已經(jīng)有過多次出門的經(jīng)歷,感覺這次也沒什么特別。
愚耕早就想好了,這次去海南島,選擇從株洲搭火車到湛江,到了湛江后,自然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隨隨便便就能去到海南島,根本不用操心什么,愚耕還想好了,這次去海南島選擇三亞,作最終目的地。
愚耕還想像不出,他去海南島到底要干什么,愚耕相信,他到海南島后,自然會有主意,愚耕曾經(jīng)滄海無所顧忌,反正都沒什么大不了的,愚耕既然正在用實際行動去實現(xiàn)去海南島的想法,就不會再受到原先對海南所作的一些想像的困擾。
、大概上午九點多鐘,愚耕搭車到茶陵縣城,愚耕來到湘運客車站,立即就能感受春運的氛圍,而正在過年的氛圍也摻雜在其中,真是令愚耕有些傷感。
愚耕進到湘運客車站,購票廳購票,立即就被購票廳里蜂擁購票的情景驚呆了,不寒而粟,感慨不已,愚耕感到春運的氛圍,在與過年的氛圍在作殊死搏斗,有你沒我,愚耕做夢都沒想到,還只是正月初三,購票廳里竟會有這么多人來購票,好像大多數(shù)是訂購外出打工的長途客車票,一人就買好幾張票,顯得特別緊張,個個摩拳擦掌,爭先恐后,拼死拼活,好像一點也不心疼春運期間的高票價,也有好多人是購買當天去株洲的車票,也比較緊張,每個正在售票的售票窗口,都趴滿了腦袋殼。
愚耕也不敢松懈,趕緊擠進購票的隊伍,前呼后擁,并終于買到了一張去株洲的客車票,票價好像是平常的兩倍。
愚耕買票立即就憑票上車,再又等了一會兒,也就發(fā)車了。
、大概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愚耕抵達株洲火車站,愚耕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株洲火車站搭火車,難免觸景生情,感觸良多,更何況還只是正月初三,還正在過年當中。
愚耕覺得他已經(jīng)成為一個出門在外的人,已經(jīng)在漂泊流浪,已經(jīng)過完年了,也不得不熱身起來,全力以赴,一點都不再留念過年。愚耕終于在售票廳順順利利地買到了一張湛江的火車票,票價九十元,百且售票員還催促愚耕,趕緊去候車廳候車,說是火車很快就要進站了,這趟火車的起點站是長沙。
、大概下午兩點多,愚耕輕輕松松地搭上了火車,畢竟還只是正月初三,火車春運還沒有緊張起來,這算是愚耕早些出門的,最主要的好處之一,要是再過幾天后,火車春運肯定會比客車春運更加緊張,愚耕想想都心有余悸。
愚耕搭上火車進到車廂內(nèi),放好包裹,也就隨意靠站在行子里,愚耕的火車票是站票,一時間并沒有找到座位,也不特別急于想要找到座位,行子里也還比寬松,靠站著也很自由,如魚得水,游刃有余,無拘無束,估計等過一站有人下車就有座位,愚耕已經(jīng)算是老乘火車的人,愚耕已經(jīng)喜歡上乘火車,沒有什么比得上乘火車能最最集中讓人接收各種最為真實的信息,乘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夠,想不通,有人竟會覺得乘火車最無聊,故意在乘火車的時候抓緊看書,真是些蠢貨,。
、大概過了一站,愚耕終于還是自然而然地就近找到了一個座位,座位對面坐有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他倆模樣都很嬌小,又很親密,看上去好像只有十幾二十歲的樣子。
而隔著行子對面,又坐有兩位婦女和一位男子,其中一位婦女好像有五六十歲,另一位婦女和那男子,好像是一對夫婦。
行子對面的那三人,與座位對面那兩人,顯然是一塊,從長沙上火車的,親如一家人,互相交流不斷,幾乎當是在火車上過年,愚耕其實還沒有找到座位之前,就暗自注意到他們五人,羨慕不已,想必那五人當中,有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愚耕。
愚耕坐下來后,一開始還以為座位對面,那男生和那女人是一家兄妹,而且還估計他倆大半還只是學生,但又即將走入社會,愚耕覺得把他倆挖掘出來,當作新認識的談話對象,很有意思,愚耕很快就忍不住積極主動,輕松自然地跟他倆寒喧起來,相逢何必曾相識,愚更其實很善長與人寒喧,也很喜歡嘗試與陌生人親近,愚耕眼里從來沒有真正的陌生人,相見就是緣分,怎還會陌生,更何況還是在乘火車。
結(jié)果,那女生竟自稱是湖南師范大學的老師,而且說是去年才畢業(yè),去年才當?shù)睦蠋?,令愚耕刮目相看,暗自驚啞不已,人不可貌似相也,后來愚耕又漸漸了解到那男生竟然會是那女生的男朋友,好像也有工作,同樣是人不可貌相,或者只怪愚耕的眼力不行,而行子對面那位年紀好像有五六十歲的婦女,正是那女生的媽媽,好像是長沙市的一名小學老師,那一對夫婦好像正是那女生的叔叔嬸嬸之類的親人,他們五人也就等同于一家人,明顯都是城里人。
原來那女生竟是要去??冢⒔忉屨f,是那女生有一位什么堂哥,在??陂_了個什么電腦公司,那堂哥又好像打電話要讓那女生到他開的那個什么電腦公司去看看,那女生也正想到那堂哥開的什么電腦公司,去尋求更發(fā)的發(fā)展的機會,好像那女生學的也正是電腦方面的專業(yè),算是電腦方面的人才,愚耕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女生如果真是在湖南師范大學當老師,還為什么想到她那堂哥開的什么電腦公司去尋求更好的發(fā)展機會,難道那女生還不滿足于只是在湖南師范大學當老師,愚耕還是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愚耕好像無論碰到什么稀奇的事,都不情愿去懷疑它的真實性,沒什么不可能的,
除那女生要去??谕?,其他四人都只去永州一親戚家拜年,也好順便護送那那女生一段路程,好像那女生這次是頭一次單獨出遠門,其他四人還是放心不下,難舍難分,纏纏綿綿,好像一直在告別的過程當中。
愚耕心里面看來,那女生這次單獨出遠門,根本就沒什么大不了的,想必那女生到??诤罂隙ㄓ腥藖斫討?,然后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到那堂哥開的什么電腦公司,看看情況就是了,難道那堂哥還會對那女人不利,而去??诘穆飞?,就更不用操心什么。
愚耕想想他的情況,要比那女生嚴重多了,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擔心也沒用,愚耕好像習慣了,要真正碰到困難,才想辦法解決困難,一步一步走下,而不情愿事先就想像出許多困難。
愚耕和那女生總算也有些緣分,可以一路同行,互相作伴,情趣橫生,多有一種新鮮意義,何樂而不為,珍惜緣分,不能錯過。
愚耕雖然預先就想好,選擇三亞作為最終目的地,但也早退就想好,要經(jīng)過??谌ト齺?,甚至不一定非得要去三亞,也有可能停留在???,反正一切只要順其自然,見機行事,隨機應變就是了,選擇去三亞還是留在??冢鋵崒τ薷紵o所謂,愚耕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愚耕有意無意的地,竟很快就得到他們五人的信賴,與他們打成一片,相當默契,特別是那女生的媽媽,對愚耕依賴有加,再三提議囑托,要愚耕與那女生一路同行,,多加關照,保障安全,那女生的男朋友以及那對夫婦也極力贊成這項提議,還望愚耕不要推辭,拜托拜托,那女生也顯然對愚耕很有好感,值得依賴,十分投緣,不亦樂乎。
愚耕出門在外,難得會有這么多人看得起他,對他如此信賴,深感榮幸,當作美差,正中下懷,那還不爽快應承下來,不負重望,甚至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入非非,妙不可言,心花怒放,就好像覺得讓他撿了個大便宜,以前從沒有碰到過這種好事。
、大概天黑的時候,火車終于抵達永州站,并停了下來,到此那女生就不得不要與她的四位親人說再見,離情別緒十分濃重,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喉嚨哽咽,泣不成聲,難舍難分,纏纏綿綿,好不感人,連愚耕看了都覺得很不是滋味,為什么舍不得離別,卻偏偏要選擇離別。
那女生的四位親人在下車之際,除了跟那女生說再見、說保重,還輪番囑托愚耕一路上要好好關照那女生,就此謝過。他們四人下了火車又站在月臺上,隔著窗戶最后一次向那女生和愚耕進行告別,火車如果也懂感情,真是火車都不愿開動了。愚耕真是突然意識到這就是城里人與農(nóng)村人的不同之處,換作是農(nóng)村人的話,那完全是另一番情景,不可比擬。
、火車終于還是又開動起來了,那女生也漸漸恢復了常態(tài),擦干淚痕,一路上與愚耕互相作伴,加深默契,很談得來,忘乎所以,顯然已漸漸受到愚耕人格魅力的感染,放松心情,無拘無束,愚耕也很愉悅,適情怡性,瀟灑自如,風度翩翩,變吐優(yōu)雅,充滿自信,象換了個人似的,春風得意,游刃有余,
、與其說是愚耕在關照那女生,還不如說是那女生給了愚耕一次發(fā)揮特長的機會,愚耕一直跟女人太沒有緣分了,苦惱不堪,焦燥不安,心煩意亂,左右不適,這次終于證明,愚耕并不缺乏跟女人交往的特長,甚至也可以成為跟女人交往的高手,聊以自慰,還必須多多利用類似的緣分,加以培養(yǎng)鍛煉,更加富有情感,愉悅身心,凈化靈魂,添加智慧,益處多多。
、有意無意之間,愚耕自然而然地很快又新認識了在座位背后一位帶著兩個四五六七歲的小孩的男子。
原來,那男子帶著兩個小孩,正好是從永州站上的火車,也正好要去海口,同樣算是跟愚耕和那女生有些緣份,而且還進一步了解到那男子雖是永州人,但已多年居住生活在海南島屯昌的某個農(nóng)場里,這次那男子在永州老家過年后,又要帶著兩個小孩返回海南島屯昌的那個農(nóng)場里去居住生活,如今更應該算是海南島人。
愚耕特別想從那男子口中了解,在海南島屯昌的那個農(nóng)場里居住生活,到底是怎么個情景,心馳神往,魂牽夢繞。
愚耕大概得知那男子在海南島屯昌那農(nóng)場里居住生活,以割橡膠為主,比較辛苦,好像一般都要在夜晚開始割膠,到清晨結(jié)束,一年當中又好像要從三四月份才開始割膠,好象也并不景氣,愚耕就算直接從那男子身上以及他那兩個小孩身上,都能大抵估摸得出,在海南島屯昌,那農(nóng)場里居住生活是怎么樣的情景,反正與他原先想像當中在海南島的一些農(nóng)場里居住生活的情景,有很大出入,難免有些心酸失落,現(xiàn)實畢竟是現(xiàn)實,總會比他想像當中的要嚴峻得多,并不詩情畫意,愚耕不得不懷疑,他以前想象著要去海南島的一些農(nóng)場里居住生活,是不切實際,失卻了勇氣。
在愚耕的影響下,那女生也漸漸與那男子互相認識交流起來,特別是那兩個小孩在愚耕和那女生之間,漸漸也混熟了,調(diào)皮搗蛋,幾乎不再讓那男子帶著,一直嬉戲在愚耕和那女生之間,其樂融融,深更半夜時,那男子睡著了,愚耕和那女生卻一人帶著一個同樣也睡著了的小孩,隨時防止小孩從座位上摔下來。
、正月初四,天亮后,火車早已進入廣西境內(nèi),愚耕也開始被窗外別一樣的景物,吸引住了,大開眼界,心曠神怡,歡呼雀躍,無憂無慮,盡情盡致,并努力使那女生也能很好地欣賞窗外別一樣的景物,忘乎所以。
隨著火車的飛速前進,已越來越快要抵達湛江站,愚耕和那女生各自的心事,也就情不自禁地突顯出來,愚耕甚至想到,既然那女生的那個什么堂哥,在??陂_了個什么電腦公司,那他何不爭取通過那女生的介紹,進到那個什么電腦公司,找點什么不要懂電腦也能干的活,就是不知那個什么電腦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是生產(chǎn)電腦的呢,還是用電腦來管理的呢,或者還是干其它什么的呢。
愚耕總覺得海南島那種地方不太可能會有什么電腦公司,那女生的那個堂哥開的那個什么電腦公司,名堂也未免太大太空了,猜不著邊際,用得著電腦的地方太多了,但很少有什么叫電腦公司的,其實那女生也還弄不清那個什么電腦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女生心中好像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影,憂慮重重,郁郁寡歡,并不單純只是因為獨自出遠門,才這個樣子的,愚耕也不便多問,心有靈犀。
愚耕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干脆就在??谕A粝聛?,至少可以節(jié)省從??谌ト齺喌穆焚M,愚耕意識到,他原先對海南島抱有的一些想像,顯然站不住腳跟,不切實際,不攻自破,他到??诤螅ㄓ泄怨缘?,隨便找個什么活干,等形勢穩(wěn)定后,再慢慢重新開始找尋夢想,愚耕這次去海南島作的是長遠打算,不能操之過急,一切要面對現(xiàn)實,切實可行。
、大概下午兩點半的時候,火車終于抵達湛江站,愚耕和那女生那男子以及那兩個小孩,一塊下火車,一塊出站,又一塊搭上一輛湛江至海安的客車,票價四十元。
客車從湛江至海安正好要直穿整個雷州半島,窗外地勢開闊平坦,風景如畫,并摻有海洋的氣息,令愚耕如癡如醉,飄飄欲仙,心似狂潮。
、大概下午六點左右,他們終于到達海安,并花一元錢轉(zhuǎn)到海安港,又一塊買了七點鐘過海的船票,票價二十五元。
緊接著,那女生趕緊給她的堂哥那邊打了電話,激動地告訴對方,她剛剛買了七點鐘過海的船票,到時一定要有人來接她。
然后,愚耕又特意請那女生那男子到餐館里吃了一頓,聊表心意,不必客氣,難得有緣互相作伴。
、快到七點的時候,他們開始隨著人流,先后登上輪船,愚耕這是頭一次見到輪船,嘆為觀止,激動不已。
愚耕和那女生一塊進到船艙后,自然而然地又坐到了一塊,而那男子帶著兩個小孩,進到船艙后,自然而然地與愚耕和那女生隔開疏遠了,緣份已盡,勿庸告別,卻正在告別。
、很快,輪船也就也就開動起來了,上下起浮顛簸,左右搖晃,并漸漸能能看到大海的面目。
愚耕倍感新鮮,興奮刺激,按捺不住,后來,愚耕干脆走出船艙,扶著欄桿,在輪船邊沿的走廊上,走來走去,東張西望,心胸開闊,氣宇軒昂,
最后愚耕竟還忍不住扶著欄桿,走到輪船最前端的四方形鐵柱背后,極目遠眺,豪情萬丈,唯我獨尊,真是痛快極了,連暈船的感覺,也很痛快,愚耕對大海懷有一種很深的情結(jié),這回不但能看到大海,還有置身大海之中,終于可以釋懷,心滿意足,不虛此行。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后,輪船終于慢慢靠近港岸,船艙里的乘客,開始騷動起來,爭相做好出艙的準備,愚耕和那女生也不敢松懈,老早就站起身來,心中難免有些愁緒,百感交集,黯然神傷,即將告別,各自好自為之。
天已經(jīng)全黑下來了,愚耕明確想好上岸后,當務之急,就是找一家價錢便宜的旅店招待所什么的住下來,好好地睡一晚上再說,明天就正式行動起來,步步為營,勿庸操心什么,還是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愚耕能順利抵達??冢褪且粋€不小的勝利,值得慶幸,一路上的經(jīng)歷,更是讓愚耕難以忘懷,收獲多多。
、很快輪船也就停住了,愚耕和那女生隨著人流一塊出了艙上了岸,那女生左顧右盼,顯然十分焦急,萬一要是沒人來接她,那該怎么辦啦。
、愚耕則情不自禁地感慨萬千,覺得自從上岸那一刻起,就能感受到,海南島別一樣的風情,只見岸上早已有好多人向上岸的人流,推銷房租、推銷賓館酒店什么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而在新港的出口處,雙立有一家名叫康橋職介所的木牌廣告,愚耕覺得特別新奇,就多看了幾眼。
、愚耕和那女生隨著人流剛一走出新港的出口處,那女生竟突然尖叫起來,原來發(fā)現(xiàn)前方正好有一對男女青年在接她,那對男女青年一聽到那女生的尖叫聲,立即就立起身子,揮手示意,同樣也尖叫不已,很快那女生就和那對男女青年擁抱成一團,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場面十分引人注目,令人羨慕不已,愚耕則下意識地與他們隔開站到一旁,又是羨慕又是心酸,甚至自我憐憫,一語不發(fā),十分別扭,十分多余。
、很快,愚耕主動招呼著,向那女生輕輕道一聲別,也就默默地走開了。
接下來,愚耕就近找到新港對面的一家旅社去住宿,最低價錢只要十元,愚耕心滿意足,隨遇而安,賓至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