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連遠(yuǎn)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朱簾半卷，單衣初試，清明時候。破暖輕風(fēng)，弄晴微雨，欲無還有。賣花聲過盡，斜是院落，紅成陣、飛鴛甃。
玉佩丁東別后，悵佳期、參差難又。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ㄏ轮亻T，柳邊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當(dāng)時皓月，向人依舊。
譯文及注釋
補(bǔ)充糾錯
譯文
小樓橫空伸向遠(yuǎn)方，俯視縱馬奔馳的男子漸漸離去。朱簾半卷，春暖時候剛剛換上單衣，輕風(fēng)破暖細(xì)雨弄晴雨絲似有似無，已經(jīng)再聽不到叫賣杏花的聲音，斜陽映照的院落花落如雨，飄飛在用磚石砌成的臺井之處。
心上人跨著鞍馬離別之后，傷感相會佳期幾次錯過再難相聚。只為了追求功名利碌錯過了佳期，老天如果知道也會憔悴。鮮花掩映的重重院落中，柳邊深巷中依依惜別的情景，如夢而令人不堪回首。如今只有當(dāng)時那多情的明月，依舊照著離人更增添愁苦！
注釋
水龍吟：詞牌名，又名《龍吟曲》《莊椿歲》，雙調(diào)一百零二字，前后片各四仄韻。
連遠(yuǎn)橫空：猶言橫空伸向遠(yuǎn)方。遠(yuǎn)，一作“苑”。
繡轂（gǔ）雕鞍（ān）：華貴的車馬，此指縱馬奔馳的男子。繡轂，車的美稱。驟：馬奔馳。
單衣初試：是說春暖時候剛剛換上單衣。
破暖輕風(fēng)：春暖之中輕風(fēng)微拂，又有點冷。
弄晴：玩弄晴天。本來是晴，卻又下起小雨，好像雨在逗弄晴天。故稱“弄晴”。
紅成陣：落花如同陣雨。紅，指花。
鴛甃（yuānzhòu）：用對稱的磚瓦砌成的井壁，此指井臺。甃，磚。
玉佩：古人衣帶上所佩戴的玉飾。丁東：玉佩相擊聲。
參差：乃“差池”一音之轉(zhuǎn)，意猶“磋跎”，謂與事乖違、錯過機(jī)會。難又：難再。
名韁利鎖：為名利所拘系。
“天還”二句：如果上天知道我這種苦況的話，他也會消瘦的。
重門：一道道門戶。
當(dāng)時：指當(dāng)年歡聚之時。皓月：明月。
向人：一作“照人”。
小樓橫空伸向遠(yuǎn)方，俯視縱馬奔馳的男子漸漸離去。朱簾半卷，春暖時候剛剛換上單衣，輕風(fēng)破暖細(xì)雨弄晴雨絲似有似無，已經(jīng)再聽不到叫賣杏花的聲音，斜陽映照的院落花落如雨，飄飛在用磚石砌成的臺井之處。
心上人跨著鞍馬離別之后，傷感相會佳期幾次錯過再難相聚。只為了追求功名利碌錯過了佳期，老天如果知道也會憔悴。鮮花掩映的重重院落中，柳邊深巷中依依惜別的情景，如夢而令人不堪回首。如今只有當(dāng)時那多情的明月，依舊照著離人更增添愁苦！
注釋
水龍吟：詞牌名，又名《龍吟曲》《莊椿歲》，雙調(diào)一百零二字，前后片各四仄韻。
連遠(yuǎn)橫空：猶言橫空伸向遠(yuǎn)方。遠(yuǎn)，一作“苑”。
繡轂（gǔ）雕鞍（ān）：華貴的車馬，此指縱馬奔馳的男子。繡轂，車的美稱。驟：馬奔馳。
單衣初試：是說春暖時候剛剛換上單衣。
破暖輕風(fēng)：春暖之中輕風(fēng)微拂，又有點冷。
弄晴：玩弄晴天。本來是晴，卻又下起小雨，好像雨在逗弄晴天。故稱“弄晴”。
紅成陣：落花如同陣雨。紅，指花。
鴛甃（yuānzhòu）：用對稱的磚瓦砌成的井壁，此指井臺。甃，磚。
玉佩：古人衣帶上所佩戴的玉飾。丁東：玉佩相擊聲。
參差：乃“差池”一音之轉(zhuǎn)，意猶“磋跎”，謂與事乖違、錯過機(jī)會。難又：難再。
名韁利鎖：為名利所拘系。
“天還”二句：如果上天知道我這種苦況的話，他也會消瘦的。
重門：一道道門戶。
當(dāng)時：指當(dāng)年歡聚之時。皓月：明月。
向人：一作“照人”。
參考資料：
1、徐培均．秦觀詞新釋輯評：中國書店，2003：27-33
2、馮剛明．宋詞：大眾文藝出版社，2009：115
3、王錫九．唐宋愛情詞選：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63-64
4、馬東瑤．古典詩詞鑒賞：對外經(jīng)濟(jì)貿(mào)易大學(xué)出版社，2013：279-280
5、汝東．秦觀詞：山東文藝出版社，2015：12
6、伍心銘．宋詞三百首鑒賞：時事出版社，2004：175
創(chuàng)作背景
補(bǔ)充糾錯
這是一首贈妓詞，據(jù)《高齋詩話》所載，這首詞是贈給蔡州營妓婁琬（字東玉）的。秦觀在元豐八年（1085）三十七歲時中進(jìn)士。元祐元年至五年（1086—1090），少任蔡州教授，奉母赴蔡州。少游在蔡州任上時，與青樓歌妓過從甚密。婁東玉可能是他最愛的一位，因以此詞相贈。
參考資料：
1、劉石．宋詞鑒賞大辭典：中華書局，2011：375-376
2、史杰鵬．宋詞三百首正宗：華夏出版社，2014：173
賞析
補(bǔ)充糾錯
這是一首贈妓詞，上片從女方著筆，描寫她在樓上窺視戀人駕著車馬飛奔而去的情景，下片從男方著筆，抒發(fā)自己不忍離別而不得不別的悵惘之情。這首詞是一首較有特色的艷情詞，其特色在于深情綿邈，婉轉(zhuǎn)凄惻，從男女兩方抒寫別情，兩副筆墨寫出一種心情。這首詞鋪敘展衍，寫足實情實景；委婉含蓄，輕點彼此心境。
上片從女方著筆，寫她在樓上看到戀人身騎駿馬，奔馳而去。這個開頭是用“頓入”的手法，一下子閃出兩個人物形象。然后便寫別時景物?！爸旌煛比?，承首句“小樓”而言，謂此時樓上佳人正穿著春衫，卷起朱簾，凝望著遠(yuǎn)去的情郎?！捌婆比洌砻嫔鲜菍懳⒂暧麩o還有，似在逗弄晴天，實際上則綴入女子的感情——她也像當(dāng)前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如果說相別的時間在早晨或午后，那么這位女子便是一個人在樓上一直等到紅日西斜。以下四句就是寫這種等待的過程和情緒。輕風(fēng)送來的賣花聲輕脆悅耳，充滿著生活的誘惑力，如夢如幻，把人引入詩意一般的甜美境界，也易觸動人們的綺思幽怨。女主人公想去買上一枝，插在鬢邊。可是縱有鮮花，無人適為容矣。她沒有心思去買花，只好讓賣花聲過去，直到它過盡。
“過盡”二字，用得極妙，從中可以想像女主人公諦聽的神態(tài)，想買又終于不買的惋惜之情。特別巧妙的是，詞人將聲音的過去與時光的流逝結(jié)合在一起寫，若是一字一頓地吟誦“賣花聲過盡斜陽院落”，便會體會到女主人公綿綿不盡的幽思。歇拍二句，則是以景結(jié)情。落紅成陣，飛滿井臺，景象是美麗的，感情卻是悲傷的?；ㄞo故枝，象征著行人離去，也象征著紅顏憔悴，最易使人傷懷。它同詞人在《千秋歲》中所說的“飛紅萬點愁如?！毕啾?，意境有些相似，但卻沒有點明愁字。不言愁而愁自在其中，因而蘊(yùn)藉含蓄，帶有悠悠不盡的情味。
下片從男方著筆，寫別后情懷。“玉佩丁東別后”，雖嵌入婁琬之字“東玉”二字，然十分自然，無人工痕跡，讀后頗有“環(huán)佩人歸’之感?！皭澕哑?、參差難又”，是說再見不易。剛剛言別，馬上又擔(dān)心重逢難再，可見人雖遠(yuǎn)去，而留戀之情猶縈回腦際。至“名韁利鎖”三句，始點出不得不離別的原因。古代士人，既向往愛情的幸福，也要追求功名富貴，這是當(dāng)時社會造成的一種思想矛盾。為了功名富貴，不得不拋下情人，詞人思想上是矛盾的、痛苦的，因此發(fā)出了詛咒?！昂吞煲彩荨?，從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中“天若有情天亦老”化來。但以瘦易老，卻別有情味。明王世貞對此極為贊賞，他說‘瘦’字極妙?！边@個“瘦”字概括了人物的思想矛盾，突出了相思之苦。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輾轉(zhuǎn)反側(cè)，都包含在一個“瘦”字中。
至“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三句，愈出精彩。此時男主人公雖策馬遠(yuǎn)去，途中猶頻頻回首，瞻望所戀之人的住處。著以“不堪”二字，更加刻畫出難耐的心情，難言的痛苦。歇拍三句，饒有余味，寫對月懷人之感，頗有“見月而不見人之憾”。古代許多詩人也常寫對月懷人，或以美好的祝愿，帶給讀者以怡悅欣慰之情；或以凄然的遠(yuǎn)望，帶給讀者以惆悵迷惘之思。少游則不然，他賦予皓月以人的感情，說它當(dāng)初曾多情地照著男女雙方，如今雖仍像從前一樣當(dāng)空高照，但只照著男子的孑然一身。一種孤獨之感，凄然言外。
上片從女方著筆，寫她在樓上看到戀人身騎駿馬，奔馳而去。這個開頭是用“頓入”的手法，一下子閃出兩個人物形象。然后便寫別時景物?！爸旌煛比?，承首句“小樓”而言，謂此時樓上佳人正穿著春衫，卷起朱簾，凝望著遠(yuǎn)去的情郎?！捌婆比洌砻嫔鲜菍懳⒂暧麩o還有，似在逗弄晴天，實際上則綴入女子的感情——她也像當(dāng)前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如果說相別的時間在早晨或午后，那么這位女子便是一個人在樓上一直等到紅日西斜。以下四句就是寫這種等待的過程和情緒。輕風(fēng)送來的賣花聲輕脆悅耳，充滿著生活的誘惑力，如夢如幻，把人引入詩意一般的甜美境界，也易觸動人們的綺思幽怨。女主人公想去買上一枝，插在鬢邊。可是縱有鮮花，無人適為容矣。她沒有心思去買花，只好讓賣花聲過去，直到它過盡。
“過盡”二字，用得極妙，從中可以想像女主人公諦聽的神態(tài)，想買又終于不買的惋惜之情。特別巧妙的是，詞人將聲音的過去與時光的流逝結(jié)合在一起寫，若是一字一頓地吟誦“賣花聲過盡斜陽院落”，便會體會到女主人公綿綿不盡的幽思。歇拍二句，則是以景結(jié)情。落紅成陣，飛滿井臺，景象是美麗的，感情卻是悲傷的?；ㄞo故枝，象征著行人離去，也象征著紅顏憔悴，最易使人傷懷。它同詞人在《千秋歲》中所說的“飛紅萬點愁如?！毕啾?，意境有些相似，但卻沒有點明愁字。不言愁而愁自在其中，因而蘊(yùn)藉含蓄，帶有悠悠不盡的情味。
下片從男方著筆，寫別后情懷。“玉佩丁東別后”，雖嵌入婁琬之字“東玉”二字，然十分自然，無人工痕跡，讀后頗有“環(huán)佩人歸’之感?！皭澕哑?、參差難又”，是說再見不易。剛剛言別，馬上又擔(dān)心重逢難再，可見人雖遠(yuǎn)去，而留戀之情猶縈回腦際。至“名韁利鎖”三句，始點出不得不離別的原因。古代士人，既向往愛情的幸福，也要追求功名富貴，這是當(dāng)時社會造成的一種思想矛盾。為了功名富貴，不得不拋下情人，詞人思想上是矛盾的、痛苦的，因此發(fā)出了詛咒?！昂吞煲彩荨?，從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中“天若有情天亦老”化來。但以瘦易老，卻別有情味。明王世貞對此極為贊賞，他說‘瘦’字極妙?！边@個“瘦”字概括了人物的思想矛盾，突出了相思之苦。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輾轉(zhuǎn)反側(cè)，都包含在一個“瘦”字中。
至“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三句，愈出精彩。此時男主人公雖策馬遠(yuǎn)去，途中猶頻頻回首，瞻望所戀之人的住處。著以“不堪”二字，更加刻畫出難耐的心情，難言的痛苦。歇拍三句，饒有余味，寫對月懷人之感，頗有“見月而不見人之憾”。古代許多詩人也常寫對月懷人，或以美好的祝愿，帶給讀者以怡悅欣慰之情；或以凄然的遠(yuǎn)望，帶給讀者以惆悵迷惘之思。少游則不然，他賦予皓月以人的感情，說它當(dāng)初曾多情地照著男女雙方，如今雖仍像從前一樣當(dāng)空高照，但只照著男子的孑然一身。一種孤獨之感，凄然言外。
參考資料：
1、徐培均．秦觀詞新釋輯評：中國書店，2003：27-33
2、呂美生．中國古代愛情詩歌鑒賞辭典：黃山書社，1990：656-657
3、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822-825
詩文作者
秦觀
秦觀（1049年—1100年9月17日），江蘇高郵人（現(xiàn)高郵市三垛鎮(zhèn)武寧秦家垛），字少游，一字太虛。被尊為婉約派一代詞宗，別號邗溝居士，學(xué)者稱其淮海居士。蘇軾曾戲呼其為“山抹微云君”。
秦觀是北宋文學(xué)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但在秦觀現(xiàn)存的所有作品中，詞只有三卷100多首，而詩有十四卷430多首，文則達(dá)三十卷共250多篇，詩文相加，其篇幅遠(yuǎn)遠(yuǎn)超過詞若干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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